只因为那个恋人满脑子都想着自己,所以才会导致这种情况发生。再变成这样的结局。她回到店里的时候已入夜,姜聆羽锁好卷帘门,到二楼随意洗了把脸,离开店还有些时候,她缓缓地,一头栽在床上,又像一头栽在了回忆的深渊之中,一路沉下去,睡着了。记得那是大雪纷飞之时,姜聆羽踏上了波士顿坚硬的地面,想来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她觉得——自己已经收拾好心情了。她小心翼翼地向于小敏打听关不语,想把这问题化为无心的询问。于小敏也就随口回答了她,关不语不是去波士顿了吗?从于小敏的嘴里说出来,那些他人口中的传闻变得真实,姜聆羽心想:她真的去了国外啊。于是从那天起,姜聆羽开始当家教攒钱和申请签证,最重要的是:她开始攒起了勇气。她并不知道关不语住在哪,只是知道了关不语上的大学。她想,只要去那所大学就一定能见到关不语的,她坚信这点。这个隐秘的愿望她不打算告诉他人,除了有一次,她给一个小女孩当家教的时候,她问:“姜老师姜老师,你去美国干什么呀?”小女孩童言无忌,看见姜聆羽在休息时查询签证信息,于是开口这么问。姜聆羽愣了下,也没想在女孩面前隐瞒,她笑笑说:“去见一个人。”小女孩歪着脑袋,又问:“在这里见不到吗?”姜聆羽想了想,轻轻说:“见不到。”小女孩趴在床上,她继续说:“有微信呀,微信还可以打电话,还可以见到人呢!”小孩子注意力转移得很快,她说完这句就跳到了下一个话题。姜聆羽笑笑,看向手机。微信啊。她叹一口气,正如同现在她站在波士顿那所大学门口,攥紧手机。微信的话,关不语似乎早就把她屏蔽了。她看不见她的朋友圈,但是于小敏可以,连吴晶晶她们都可以。但姜聆羽看不见。她不太清楚关不语是不是把她删了,还是设置了分组——删了也对,毕竟是她推开她的。只是,她或许还抱着一点点期望。她在十分钟前拍下了波士顿的雪景,发到了朋友圈里,仅关不语可见。如果关不语没有删掉她的话……她应当能看见才对。当姜聆羽这么想的时候,她从手机上抬眼,波士顿的风雪冻得她手脚冰冷,但不及她心底万分之一的冷。她看见了关不语——梦寐已久。只不过还有别人。这么远的距离,姜聆羽到底只能认出那一定是关不语。有点蹦蹦跳跳的走路姿势,她又高了,修长的身子裹在羽绒服里也不显臃肿,她既熟悉又陌生,身后跟着她的女孩子拽拽她袖口——就像姜聆羽经常做的那样。“慢点。”她好像能听见自己在这么说。但关不语回头,望向的却不是她。姜聆羽后退几步,她心想:真是有够狼狈的。她一边快快离开,一边低头删掉那条朋友圈。她躲进宾馆,离开的机票在两天后,她没再试图去找关不语。那几天也一直在下雪,厚厚的积雪封住道路,她本来也去不了哪里。她窝在房间里的时候有时猛然醒来,呆呆望向胸口——就是这时,她觉得自己缺少了那么一块。“姜老师见到那个人了吗!”回到唤江后,那个小女孩吃着棒棒糖这么问她。姜聆羽回答:“见到了。”小女孩还想说什么,可她突然闭上了嘴巴。见到了,姜老师应该很开心才对呀?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哭呢?从那天以后,姜聆羽便决定不再回头。这样的行为确实卑劣又自私,但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保护行为。将自己从后悔的深渊中救了出来。直到关不语的名字最近再一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姜聆羽睁开了眼,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全身感到一阵乏力。不该睡下的。她叹口气,缓缓起身换了套衣服。下楼后她收拾了一下商品,再打开那个小窗口——当她完成这一切时,姜聆羽已经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虽然心情还是沉沉的,似乎浸在风雪里依旧缓不过来。但夜风一吹姜聆羽还是会好很多。她强迫自己收心,毕竟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一切已经覆水难收。正当她打算低头翻开教案时,窗口前来了人。“要吃什么?”她吞咽下所有情绪,很平常地抬头问,对面的人把手里的包裹递给她说:“闪送。”“啊,但是我没有——”姜聆羽正要说什么,那个高大壮实的男人立刻摆摆手说送到就行了,然后他拔腿就跑,姜聆羽想叫住他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