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中的男尸□□多处腐烂,完好的皮肤也有些发黑发紫,身体被河水泡到发肿。
最重要的是,这具尸体,没有头。
青天白日里,城中最繁华地段的护城河中,居然无端出现一具无头男尸。
饶是仰知行这种久浸沙场看惯生死的人都忍不住反胃,更不用说淳安这种自小在宫中养尊处优被呵护长大的小公主。
小姑娘连死人都不曾见过,更别说这种死状离奇骇人的尸体,她只瞧上一眼,便惊吓到哑着嗓子尖叫一声,萧温序安抚地蒙上她眼睛,把她往自己身后带,随后又往人群后方望去,看见原本繁华的大街上空无一人———人全来河边看热闹了,而寂参一人牵着马拖着车,孤零零地在大街上站着。
萧温序拍拍淳安后背,对着寂参指过去,让淳安去马车上待着。
淳安抹了抹被吓出的生理性泪水,乖顺地点点头,一个人冲寂参跑过去。
等到目送淳安上了马车,确保她无事,萧温序才回过身。
谁曾想身前已无仰知行身影。
再看一眼,她已不知何时与官兵首领一起越过栏杆向尸体走去。
剩余的官兵开始疏散人群。
那边仰知行用手帕捂住口鼻。
越是离尸体近些,那臭味便越浓烈,越叫人反胃。
仰知行靠近了尸体细细观察。
头是从脖颈处断开,切割面利落平整,应是一刀斩断。
能一刀斩出如此平滑切面的力度,必是男子所有。
仇杀?
可若是仇杀,凶手也不至于蠢到抛尸闹市,这不是摆明着叫人去查。
仰知行继续观察尸体细节。
尸体所穿衣物是丝绸的面料,这面料普通人可穿不起,此人不是大富大贵也是家底殷实。
手腕上除了尸斑,还依稀可见一圈红色勒痕。
生前遭受虐待?
虽然身体主干被泡肿胀,辨不出身材,但手腕纤细,身形也长,一些尚未腐烂变色的皮肤能看出此人皮肤白嫩,手心也无茧,想来是个不干重活的年轻男人。
可是光有这些还不够,线索太少,范围太大,这样的男人在偌大的上京城里算不上稀奇。
什么样的人会与这样的人有仇呢?
这样的人会与什么样的人结怨?
仰知行决定不再纠结于尸体的身份,而是探查周围环境,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果然被她找到了一处。
河岸边土壤肥沃,野花野草疯长似得,比宫里专人看护的花草长得还好。
这样肥沃的土壤只有一个缺点。
太软了。
若是体重略重的人踩一脚,定会陷下去。
而离河面不远处,恰好就有一小块草地,草的高度比周围要矮。
仰知行小心翼翼地蹲下,用手触摸,果然摸出土壤的凹凸不平。
她回头问官兵首领,“这几日下过雨吗?”
首领挠着头回忆了一会儿。
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