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说的借台唱戏,是借袁风告老陶的台,唱翻弄老凌的戏。小繁告老陶有一项内容,说他妹妹小陶的工资关系本不是区财政全额供给,在调入财政局后,是老凌和仝世德私下办理的,没有经过集体研究,属于严重违纪行为。老陶由此推断,两人一唱一和不知道私下办理了多少这样的事情。从小繁的举报调查入手,就能查出他们的违纪问题;把这些违纪问题汇集在一起,就能把老凌拱下台。这样做的巧妙在于隐蔽性强,利用小繁的举报高举高打,而老凌不会觉得是针对他的。不另起炉灶,既可烧汤又可做菜,等烫热菜熟把盘子端上桌子,老凌即便有再好的口味,也没有心情品尝。老邵听过抿嘴而笑,说这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现代版了。用手指了指老陶,想说什么没有说出来,已被两人的笑声掩盖了。过了几天,老邵召集区委有关部门,要求彻查小繁举报事项。老邵自任调查组长,抽调信得过的工作人员,以小陶弄虚作假办理财政全供手续入手进驻区财政局。大家都感到好奇,一向金铠银甲跟随在老邵身边的老陶,竟成了老邵打击的对象。一时成为区里的热议。调查组调查小陶的事没有引起老凌的注意。都认为老邵和老陶是一个鼻孔出气,调查只是做做样子给人看看罢了。过了几天,调查磨转方向,把近几年办理的财政手续全部纳入调查范围,老凌慌了。这些年老凌一直与区委书记相处的驴头对不住马嘴。在干部的使用上,他不开腔时,干部的提拔交流尚能顺利进行,只要他一开腔帮助说话,这个干部就小拖机开进沙滩里,一路冒黑烟被搁在沙窝里。但区长有普通职工的人事调动、工资关系办理权力,加上处于城市区的特殊地理位置,周边县人员想往市区流动;外边的人员回乡落户都隔不了他的门槛。老凌利用手里的权力脚蹬风火轮四面转动,把自己转成发光的人物。从他接替区长之后,为在市里打开局面,控制区里的局势,绕开编委私下办理不少财政供养手续。现在老邵亲自坐镇指挥调查这些事,老凌便坐不住。把仝世德叫到跟前,说老邵这样做有针对我俩的意思,当初老陶妹妹的手续是我俩办理的。老仝问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为了抓住我们的小辫子?老邵说我感觉他有些不怀好意。没有被诫勉谈话之前,一门心思在换届提拔上,希望破灭后,该捣鼓我了。这样做是先下手为强,查出我的问题端在手里,一竿子把我打出煤都区。老仝说老陶也参与到这件事里,何况又是给她妹妹办理的,不知道他有何用意?老凌说尽管老陶是当事人,但白纸黑字是我俩的同意签名,我俩脱不了干系。老仝没有把它当回事,笑着说原来老邵转弯抹角就为这些啊?如果他动作小轻拿轻放都好说话,我的井水不去犯他的河水,否则强上歪脖子树,我就把他不干净的屁股掰开给人看,反正我是没有欲望的人了。老仝这么说,提醒了老凌。是啊,老邵能磨道里找他驴蹄印,他为什么不能找老邵的驴蹄印呢?这几年老邵提拔了那么多领导,而且随心所欲,不知道里面藏有多少猫腻?如果掂出一两件也够他喝一壶。更何况老邵与开发商老梅打得火热,热的背后会只是冷碗凉盘吗?想到这些,老凌说老邵不干净,下面议论归议论,有把柄拿着手里,就打到他的七寸了。老仝说老邵违反干部组织任用原则的事比比皆是,大的不说远的不说,就说身边的翟大江吧,就是原来老袁下面那个小刺头,他是诸葛寺村老翟的儿子。老邵先打招呼给按个拆迁办副主任,后来大江和拆迁办主任闹矛盾,老邵又把他调到身边提拔个副科长,这正常吗?当一把手的不按规矩行事,从小的方面说是毛病,往大处说是违纪,甚至有违法行为。老凌听他讲老邵的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说你认为老邵和翟贵没有超越工作之外的关系吗?老仝想了想,把翟贵如何拱掉苗得雨,当上支书的经过讲给老凌听。说我也感到纳闷,村里这么复杂的争斗,老陶一出面就轻易摆平了,后面一定有老邵的参与。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一个是区里的主要领导;一个是村里的一般干部,八里沾不上边的人却超越了普通关系,里面能会没有故事吗?老凌说我不管他俩之间有没有故事,但听你讲了这些,感觉故事之外肯定有故事,我们把这个故事讲好,老邵一样吃不了兜着走。老凌眨巴眨巴眼,想出两步棋,每步棋都能将住老邵这个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