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更加集中了过来,刺得我浑身不自在,连忙接过大氅连头脸一起裹了起来。“娘娘,皇上还让奴婢取了几块帕子过来供娘娘使用。”小福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偶的个天啊!你就不能一次说完。在这个庄严肃穆的场合,你没瞧见众人的目光都快把我瞪穿了,要是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我都死几百次了。相信这次祭祀之后,弹劾我的奏折又要像雪片一样密集的飞到皇埔瑾的御案上了。太阳刚刚露出一小角,主持祭祀的仪官拖着长长的尾音喊道“时辰到,请皇上上台。”皇埔瑾身穿紫色朝服(在这个时代皇家以紫色为尊),头戴黄金朝冠,龙行虎步的登上摘星台,接过点燃的三注香,面对太阳行叩拜大礼,身后的文武百官及后宫嫔妃也一起拜了下去。而后,仪官开始读一篇长长的檄文,通篇我也没有听懂读些什么,只是跪在青石板上,又冷又硬,膝盖由开始的酸痛逐渐变得麻木。那仪官依旧抑扬顿挫的念着,看样子还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我偷偷的移动了下身子,把大氅厚实的下摆垫在膝盖下。‘嘘’我长呼一口气,终于舒服点了,脸上刚露出一点放松的笑容。一道冰冷的目光扫了过来,立即冻住了我脸上的笑容。这位冷面刘将军还真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我这么小幅度的动作也瞒不过他,看样子对我的投机取巧他是十分反感的。我连忙低下头去,作虔诚状,却没看到这位冷面将军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个也许是笑容的表情来。不知过了多久,估计在我跪的快要昏迷之前,仪官结束了他长长的发言,再次叩拜之后,众人终于有机会可以站了起来。跪的太久,一爬起来,我就觉得头昏目眩,眼前发黑,整个人遥遥欲坠的,受惊之下,双手胡乱摸索,终于抓住了身边的一样东西,稳住了自己的身体。耳边却听得‘刺啦’一声响,好像锦缎被撕开的声音。等昏眩过去,我站直了身子,呐呐的放开了刘大将军的衣襟,面对他已快分成两半的外袍,以及铁青的脸色,脱口说了一句“啊哈哈,将军原来穿的是红色内衣。”此语一出,众人立即石化,刘大将军的脸突然涨得通红。天啊!我暗自悔恨,说得这是什么话,急急加以陈清“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没其它意思,只是听说过穿红色内衣的人比较闷骚。”“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无语,又说错话了。面对刘大将军越来越难看的脸,只能把头缩进大氅里,以躲避那位快要抓狂的目光。前面传来吃吃的笑声,却是丽妃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周围离得近的几个也是面部表情怪异扭曲,忍笑忍得快要内伤。祭祀之后,庆祝活动开始了。先是上百只狮子舞了起来,锣鼓也敲了起来,还有什么秧歌,高跷等等民间喜庆活动通通上场,整个广场热闹非凡,各宫没能参加祭祀的嫔妃,各王府的王妃女眷也来赶这场热闹。‘嗵嗵’一阵整齐划一的锣鼓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只见几百个年轻汉子上场来,他们光着上半身,露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一个个胸肌贲起。下半身着一条黑色裤子,腰间绑着个锣鼓,手握两根小棒,不停的敲打腰间的锣鼓,接着锣鼓声一停,几百个年轻汉子‘吼哈’了一声,动作有力的跳起舞来,舞姿简单夸张,却淋漓尽致的展现了男性的阳刚之美。这时又有一群女子跑上台来,她们身穿红色舞衣,婀娜多情,表情羞涩含情脉脉。年轻的汉子们,发出响亮的吼哈之声把一群女子围在中间跳了起来。祭台的下方,坐着皇埔瑾和太后,面前已摆上了各色吃食美酒。两旁宫中嫔妃以及各级官员。对现代综艺节目各种晚会见得惯了的我,自然对这些节目兴趣不大。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右手的小玉瓶上,凉凉的感觉浸透了我的心。我抬头看向广场的众人,清矍的轩辕大人正八面玲珑的跟他人寒暄;冷面的刘将军正面无表情的欣赏节目;桃花少年英王正冲我嫣然一笑;正中央的主位上那个风姿清冷的男子,半倚在座位上,懒懒的握着酒杯,正朝我看了过来,灿烂的阳光下,眼底眉梢俱是温柔。心里开始酸酸的痛着,我要走了,这一走,在以后的无数寂寞的岁月里,我是再也看不到他了。这一刻,心好像被掏空了,无数冷风呼呼的吹了进来。我捏紧了手中小小的白玉瓶,一再提醒着自己,不能再摇摆不定了,想一想林嫣然,想一想她的孩子,想一想如果留下来你还要继续在这爱与不爱中,苦苦的挣扎沉沦。一声叹息,我取出了瓶中的红色药丸,举起酒杯,在袖袍遮住众人视线的那一刻,和着酒把那药丸吞进肚中。一滴清亮的泪珠在举杯的瞬间,从眼角滑落,滚入秀发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