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匡祈祷着保安能发挥作用将傅凉赶出去,但两名保安却只冲到台下,不知所措地望着傅凉和许畅,并不太敢贸然上去拉人。小心脏提到嗓子眼的陶秘书短暂地轻轻松了口气。傅凉继不顾许畅,更不顾保安,右手高高举着一支录音笔道:“各位,我这支录音笔里面刚好记录了这场阴谋的真相,许总这么害怕我公开真相,不会是因为你也牵连其中吧?”“你放屁!”许畅的唾沫星子不小心喷在了傅凉的脸颊,他厌恶地微微眯眼,忍了。在座的名流们都爱八卦、爱阴谋论,更何况是在追悼会这样肃穆的场合,又是由纪家的对手傅凉拿出证据指证,其中一名男士举手站起身,眯眯眼笑道:“许总,既然傅总有备而来,你就让他放出录音给我们大家听听不就好了吗?万一真能找出纪久死亡的真相呢?”“什么真相不真相?我儿子就是病死的。”许畅气喘吁吁地反驳道。纪匡完全摸不清傅凉到底想干什么,就算纪久真的被谋杀,那也不关他的事,他的人根本没有找到纪久。尽管如此,纪匡的左眼皮还是不安地跳个不停。这时,傅凉按下了录音笔,并通过话筒放大了声音,所有人都屏息敛声侧耳倾听。许畅的脸色由绯红慢慢转白,录音笔里播放的是纪匡的声音……纪匡冷汗簌簌,不管不顾地冲上台去欲夺走录音笔,但却被陶秘书及时从后面死死抱住,两人在纠缠中东撞西撞。陶秘书在听到录音笔里放出他声音的刹那就预判到他的行为,并默默移动到他身边不远处的位置站定。录音经过了剪辑,傅凉剪掉了无关紧要的废话和他让纪匡造成「同伙」误会的言论,纪匡不仅承认了挪用公款偷工减料致人死亡的事实,还放言要弄死纪久,只有纪久死了,他才有机会翻身等等。巧的是,傅凉把录音笔里的内容刚放完,就有几名警察夺门而入,点名找纪匡,意欲将他带回警局问话。傅凉猜到是纪久报的案,他将录音笔作为证据交给了警方,并承诺回去一定会将无剪辑版录音亲自送到警察局。许畅被震惊得待在原地,她不仅没想到傅凉来的这一出,更没想到纪匡竟然真的想置纪久于死地。现场混乱不堪,纪匡死命挣扎着不愿意被警察带走,他偏头看向许畅,脖子扭出了诡异的角度,大声喊道:“妈,联系吴律师,让他来警察局找我。”许畅这才回过神,快步追上被带走的纪匡,纪匡以为老妈还有需要交代的东西,却被老妈一巴掌扇得差点失聪。连拽紧纪匡胳膊的两个警察都傻眼了,纪匡懵懂道:“妈,你这是干什么?”“你竟然想置你亲弟弟于死地?你还有没有良心?”许畅红着眼哭道。纪匡无语咋舌,录音笔的话一字不漏全被在场所有人听了进去,而许畅本来就偏爱纪久……这时,纪久也从门外走进,混乱的大堂立即爆发尖叫:“鬼啊。”但很快大家都冷静下来:“大白天的见什么鬼?是人。”“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死了吗?那棺材里的是谁?”“我去看看棺材里躺着的人是什么。”……吊唁的各位名流七嘴八舌地议论开,真有几个人跑到棺材前检查「尸体」。傅凉站在台上安静地欣赏这出闹剧,搁在话筒桌边沿的右手指间还夹着一根刚吸了两口的香烟。“吓死个人了,一场好好的追悼会,硬是办成了活见鬼。”陶秘书站在他身旁,边用手绢仔细擦汗边感慨道。“你……还活着?”纪匡不敢置信地使劲挤了挤眼睛。“大哥,真的很抱歉,我知道你想让我死,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纪久走上前亲昵地揽过许畅的肩膀,对纪匡佯装歉意地轻笑道。纪匡傻了眼,脸皮愤怒地抽搐,龇牙咧嘴地冲许畅和纪久咆哮:“你们俩合伙起来骗我?妈,连你也骗我!你有当我是你儿子吗?你们太过分了!”“阿匡,你还嘴硬,如果我没有听小久的话,恐怕小久现在已经遭了你的毒手了吧?你干什么我都可能支持你,站在你这边,但你干出手足相残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姑息……”许畅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急遽喘气道,“警察同志,你们把他带走吧。”纪匡被带走时还疯狂地叫嚣道:“手足相残?妈,难道你以为纪久是什么傻白甜吗?他就是想把我弄进监狱,肯定是他报的警,你被骗了。”许畅紧绷着脸颊,眼眸悲愤交加,脸皮几不可查地轻轻颤抖,她的左右手紧紧攥在一起,多亏身子倚靠着纪久才没有被接二连三的变故击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