洇染了整片天空的暖。【作者有话说】:凉茶木枝浑身冷汗的从床上坐起来,心有余悸的望向四周,胸口急促的起伏着。他看了看自己身旁的被褥,发现被子已经被掀开了,木枝摸了摸,还带着尚未散去的余温。一时间,木枝有些恍惚。他梦到了自己和林野的过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他身上的标记早就洗掉了,没有信息素的味道,他不确定自己身旁的人是谁。左欢,还是依旧是林野?木枝害怕是林野,他不想再见到林野。门口半遮半掩,门外隐约透着微弱昏黄的灯光,木枝下床打开门,迎面撞上左欢。左欢抱着小月亮,轻声问道:“怎么起来了?”来自左欢的声音传来,木枝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望向左欢,轻声问道:“你怎么起来了?我醒过来没看见你,我……”我心里不踏实。木枝还想说话,可是又觉得有些咄咄逼人,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左欢一手抱着睡过去的小月亮,一手握住木枝的手,牵着木枝走回卧室,轻声道:“小家伙突然醒了,我怕吵醒你,抱她出来哄她睡觉,这不,刚睡着。”木枝接过小月亮,把小月亮放回婴儿床里,温柔的在小月亮额头落下一个吻。小月亮出生已经三个月了。可能是像了温柔的木枝,小月亮平时乖巧得很,很少哭闹,反而总是冲着左欢和木枝咿咿呀呀的笑。木枝这才知道,自己可以那样的爱一个孩子,如果可以的话,木枝愿意为了小月亮承受一切痛苦。木枝仔细的给小月亮掖好被角,重新爬进被子里,躺在左欢身旁。左欢自然的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脖颈里蹭了蹭。左欢头发有些长,发梢扫在木枝的脖颈处,痒痒的。“痒!”木枝笑出声来,随即又小声道,“你干嘛啊!跟小孩子一样!”左欢这才抬起头来,深褐色的眸子在昏黄的台灯下有着漂亮柔和的光芒。他抬手把木枝凌乱的碎发理到耳后,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木枝微微一愣,苦笑一下:“我是……说梦话吵到你了吗?”木枝有些慌张的抓紧了左欢的睡衣。他害怕自己梦中喊了林野的名字。他害怕稍有差错,就会失去左欢。左欢沉沉的看了他一会儿,笑了:“没有啊,你没说梦话,但是缩成一团……”左欢不再说话,而是轻轻的用指腹拭去木枝眼角尚存的咸涩眼泪。“以后。”左欢郑重道,“我不会让你在梦里哭了。”木枝愣愣的看着他,良久,推开身上的左欢,坐在床上。左欢也跟着坐起来,在昏黄微弱的床头灯的光芒下,左欢眼看着木枝缓缓的红了眼眶,然后再次落下泪来。左欢顿时慌张,哪儿还有刚才那副沉稳的样子,手忙脚乱的给木枝擦眼泪。因为害怕吵醒小月亮,左欢又不敢大声说话,小声道:“你怎么又哭了,不是,你别哭啊,我这,我这不知道干啥啊!”木枝摇了摇头,轻声问道:“左欢,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左欢愣了一下,伸手去抱木枝:“你不是说过了吗?过去不开心的事情我们不想了昂,我不在乎那些——”其实确立关系的第一天,木枝就把自己的过去告诉左欢了。木枝的意思,是左欢当时后悔还来得及。然而左欢完全不介意。木枝把额头靠在左欢肩膀上,再次抓紧了左欢的睡衣,哽咽道:“不是的,是更久远的过去,是更远的过去。”是他的少年时代。他荒唐的,落魄的,一面自甘堕落一面重整旗鼓的少年时代。他在打架斗殴、赌博嗑药中东躲西藏的日子。他这一生都消除不掉的、黯淡无光的年少之时。其实左欢知道的。他在街上混了这么多年,他一眼就能看到木枝身上残留着的、来自街头的颓废气息。他点烟的姿势,想起来自己怀孕时灭烟的方法,每次都把地下室入口藏起来的习惯,不经意时说出的黑话。左欢试探过木枝,他有时会故意说几句黑话,木枝全都明白。木枝也曾经在街上混过,左欢心知肚明。左欢小心翼翼的把手放在木枝的后背上,自嘲的笑了:“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跟着我也要吃苦,你这个人就是命不好,好不容易摆脱渣男,又碰上我。”左欢微微收紧双臂,把木枝紧紧抱在怀里,狠狠的嗅了嗅木枝的味道,闭上了眼睛。“木枝。”左欢轻叹一声,“你倒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