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木枝了。他是真的,真的想念木枝。想念木枝的信息素的味道,想念木枝做的饭,想念木枝的拥抱,想念木枝温柔的笑容。这才多久啊,不过一年而已,他却觉得过了一辈子那样漫长。林野抹了一把脸,偷偷把眼角的眼泪抹去,深呼吸一口,小心翼翼的拆开了公文袋,仿佛那里面是洪水猛兽似的。林野仔细的看着公文袋里的信息,沉了脸色。韩砚,韩家的少爷,父亲和爸爸离异后,一直跟着爸爸姓。当年林野知道了温月跟一个小家族的少爷来往密切,心里吃醋,攻击了那个小家族的企业。韩家实在不是什么大家族,林野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他没想到韩家会因此破产。韩砚的爸爸心脏病发作,没能抢救过来,从此韩砚跟了北疆的父亲姓,成为了赵砚。温月出事后,赵砚就离开了燕州,先是去北疆跟父亲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前往幽州西关定居。根据魏怅然的情报,赵砚成了那里的药(毒)品交易的老大。而温月,当年跟韩砚确定了关系,并且滚到了一起。当年的温月,根本就不爱林野。如今会爱上林野,也不过是这十年的等待让他觉得感动罢了。林野有气无力的把文件扔到副驾驶,躺倒在车里,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当年木枝答应做他的情人的时候,有个叫肖凉的人来找过林野,口口声声说温月是个被人玩够了的东西,劝林野珍惜木枝。可是林野没信。根据魏怅然的情报,老家在北疆的肖凉,不仅认识赵砚,而且在年少的时候跟赵砚有过来往。肖凉明显早就知道赵砚就是韩砚,也知道韩砚跟温月的事情。林野没想到肖凉说的是真的。林野控制不住的掉下一滴眼泪来,他默默的抹去眼角的眼泪,闭上了眼睛。如果一切能重来,如果他能更珍惜木枝,一切是不是全都不一样?可是又能如何不一样呢?他和木枝之间,始终隔着温月,不是吗?天色渐晚,职高的学生也走的差不多了。木枝抱着一岁的小月亮,正准备关门,一个人推开门走进了书店。那人剃着平头,左额角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怎么看怎么吓人。木枝知道这个人不好惹,坐在柜台里没说话,他一边抱着小月亮,一边握紧了柜台里的铁钩。他平时用来关卷闸门的铁钩很细,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木枝手边能算作武器的,也只有这个了。那人进了书店也不看书,四下张望了一下,目光便落在木枝身上。他看着木枝,眉头紧锁,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木枝被他盯得心里发毛,问道:“您想买什么书?”那人眨了眨眼睛,依旧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老板?”“对。”木枝握紧了手里的铁钩。“哦,你不用害怕。”那人扭头再次观察起木枝的书店,“我不会吃了你的,听说这里开了家书店,我来看看。”听到他这么说,木枝依旧不放心的握着铁钩,却开始仔细的打量他,一时间,木枝觉得他有点儿眼熟。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似乎他早就见过这个人。木枝疑惑的皱眉,却没有说什么。那人似乎也在观察木枝,过了一会儿,趴在柜台上,问道:“你眼底这颗泪痣,是真的假的?是天生的,还是后来自己纹上去的?”木枝茫然道:“啊?天生的啊。”那人点了点头,自嘲的笑了笑:“这样啊,我看你很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前半辈子什么的。”木枝:“……”这种老掉牙的搭讪方法,木枝一时间不确定他到底是来干嘛的。虽然木枝确实看他很眼熟,但是木枝死活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我没见过您吧。”木枝温柔的笑了笑,“我没印象了。”那人依旧盯着木枝的泪痣,良久,笑了。“你跟左欢,什么关系?”那人挑眉道。木枝心中警铃大作,顿时警觉了起来。左欢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有人问起他和左欢的关系,千万别说认识左欢。木枝牢记于心。“左欢?左欢是谁?”木枝装傻道,“你朋友?”那人沉沉的盯着木枝,冷漠狠绝的目光让木枝打了个寒噤,瑟缩的往后躲了躲。小月亮睡着了,完全意识不到危险,木枝用自己的手臂护着小月亮,害怕的舔了舔嘴唇。“嗨,就随便问问。”那人倏忽又笑得灿烂,仿佛刚才那个凶恶的人不是他似的,“是谁不重要。”“我叫赵砚。”那人敲了敲木枝的柜台,“这条街,我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