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知道真相而被伤得体无完肤,桑茜选择做一只鸵鸟,任事态发展,那样或许伤害来得反而缓一些轻一些。只可惜,事到如今,一切都□□裸、血淋淋地被摆到她眼前。跟卫冬分开后,桑茜心头烦闷,给晋煜北打了许多电话,回应她的只有机械女声。她索性直接跑去晋煜北家里。表婶还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一只手端着菜盘子一只手来开门。看到桑茜,眼神更亮,往桑茜身后看了看,眼神又新带了点疑惑。“桑老师,就你自己?”桑茜刚把笑容挂在脸上,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又听到表婶问:“哎?煜北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啊?”“晋煜北?”桑茜愣住,表婶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晋煜北不是应该在运货的路上么,怎么会跟自己一起出现。“煜北刚走不长时间,我还寻思着,以为他去接你了呢!”桑茜脸上的笑再也绷不住,眉头拧在一起,“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就……就安然演出结束那会儿啊,还是他把我们从戏院接回来的呢!怎么回事?他没跟你说?”“没,我不知道他回来了。”一边说着,桑茜拿起手机拨通晋煜北的电话。意料之中,依旧无人接听。所以,在歌剧院里看到的熟悉人影,真的是晋煜北。他看到了卫冬荒唐的求婚,也看到自己收下了那个戒指。他一定是误会了。桑茜心一抽,又想到晋煜北的那条“祝你幸福”。幸福,什么幸福,该死的!这老男人恐怕又缩回他的乌龟壳里去了。浓重的无力感,桑茜突然觉得及其疲惫。她跟卫冬争锋,会生气、憋闷,但和晋煜北,她只觉得累,并且伤心。你越在意的人,反而更容易伤到你。看出她脸色不好,表婶忙把手里的菜放到桌上,请桑茜进屋里歇歇脚。晋安然听到客厅的动静,也跑出来。“桑老师。”她拉着桑茜的衣角,眼神怯怯的,“你不高兴吗?”桑茜不忍自己的坏情绪伤害到安然,硬是挤出笑脸,微微蹲下身子与安然平视道:“嗯,桑老师有点着急,安然不用太担心,我会尽快调整好的。”“可是……”桑茜眼神有点闪躲,似乎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看她这样子,桑茜更心软,“怎么了?安然,有什么心事?”“你……你是不是……”安然过于紧张,咽了口唾沫,“是不是要跟那个叔叔结婚?”桑茜一下反应过来。是啊,不只是晋煜北误会,晋安然也误会了,恐怕当时在场那些不明真相的观众都以为她接受了卫冬的求婚。她并不知道晋煜北回来了,所以当她看到卫冬递过来的字条时,下意识就认为卫冬在拿晋煜北的性命要挟她,而当时,卫冬也确实是这样做的。情急之下,她才收了戒指盒。心想事后再想办法还回去就好,却万万没想到被晋煜北目睹整个过程,也难怪他误会了自己。“没有。”桑茜摇头,“那个叔叔只是我以前的朋友,以后我不会再跟他做朋友了。”安然听得似懂非懂:“因为他是坏人吗?”“嗯,他是个坏人。安然,有些人做错了会改正,可是有的人永远都不会。如果以后你遇到这样的人,一定记住,千万不要原谅他。”“好!我记住了!”安然使劲点头,“那桑老师你也别原谅他,别给他再做坏事的机会!”“嗯,”桑茜摸摸安然的头顶,认真答应她,“我不会再给他机会的。”安然放心地笑起来,很快又神秘兮兮地扯扯桑茜的手:“桑老师,其实爸爸也给你买了戒指,他不让我告诉你,说这次出差回来送给你。”桑茜怔住。她竟然从未留意到晋煜北的心思,怪不得今天会发那样的信息给她。“安然,谢谢你告诉我。我也会为你保密的。”桑茜匆匆离开,下楼时候不停拨晋煜北的手机,依旧无人接听。心里开始惴惴不安,她连发了数条微信,解释舞台上的一切,可都如石沉大海一般。已是初秋,桑茜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抖着手,又拨了一遍熟悉的号码。这是最后一次了,她在心里说。也许是晋煜北听到她的心声,电话很快被接起。听筒里声音传来,桑茜额头的汗滴汇聚成大颗落下。“茜茜,等着急了吧。”卫冬的声音淡淡的,却像毒舌吐着信子爬进桑茜心里。“为什么是你?你怎么拿着晋煜北的手机?”“他出了点事,所以我暂时帮他保存一下。”“卑鄙!”桑茜此时无比后悔。她不该这么大意,明知道卫冬阴险,还光明正大地跟他硬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