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道宁并不心虚,露齿一笑。
“只骗小人,不骗君子。”
那孤本确实有些难度。
可边关来往商队也不少,他见?过被倒卖收购的字帖之?中,便有一幅墨迹相同的字画。以他对字画过不不忘的本事,将字帖中的漏字补上,并没有他刻意装出来的那么难。
关道宁可不是祝虞、林清樾那般清正无双。
既然林清樾叫他尽力而为?。
他自是用他的法子来了。
刘铎能上当,便是关道宁笃定?他放不下那高高在上的架子,太过轻敌。
白果投票,两票又尽数摆在关道宁书?案之?前。
“凭什么?就算我最后一行写得匆忙,也不可能输了他!”
刘铎不服地望向?宋焱。
宋焱直接将关道宁的字扔到了他眼?前。
“我说的是比书?,又不是比谁临摹得好,你的字全数照搬,连字帖上的错字也是如此。书?之?意趣,本在心境,你心境浮躁,如何能比得过。”
刘铎接过关道宁的字,一看愣了楞。
原来这孤本是前朝将领的家书?,多有墨迹氤氲处,乃是因?为?家国?难守,力不从心的愤苦。关道宁的字把将军铁马金戈的战意铺成在纸上,力透纸背,触目惊心。
这确实是一副好字。
“倒确实有点本事,剩下一局还有射。”
宋焱早前吊儿?郎当的散漫模样渐渐消退,两眼?溢上兴致,勾了勾手指,身边仆役便拿来两张长弓,一个虎背熊腰的男子也走了上来。
“这弓乃我改过的强弓,需三石之?力才?能拉开,若以此弓,能连射十箭,皆入靶心便算获胜。”
三石。
武举之?中能拉开一石一斗的弓,便已算上等。
这几?乎是三倍。
瞿正阳却面不改色上了场,对着那虎背熊腰的男子沉声道。
“你是昔日阳州观察使郑樵之?子,对吧?”
阳州是大燕已经割给西岚的地界。
也是瞿正阳的父亲葬身之处。
那虎背熊腰的男子皱了皱眉,对瞿正阳毫无印象。
“你是?”
不出意料的回答。
瞿正阳一直爽朗的笑脸难得收起,满是漠然。
“当年你父亲手下死?了那么多人,你又怎会记得,何必再问,开始吧。”
宋焱所用的靶子并非寻常静靶,而是特意豢养的活雁。
十几?只飞鸟同时被赶上天?空,乍得自由之?身,飞鸟飞得杂乱无序。
但张弓的二人已经?有数。
强弓的破空声接连响起,刺耳尖锐。
连射十箭后,瞿正阳眉眼?一松,放下弓来。忽感手边一温,原是祝虞走了过来,把随身的帕子缠在他刚刚拉弓的指节下。
三石的强弓属实少见?。
他虽能拉开,但皮肤还不适应,连射十箭之?下,指节已经?被弓弦崩出了血痕。
“小事。”瞿正阳见?祝虞眉心皱得厉害,刚刚张弓的严肃全然消退,憨憨笑着。
不一会儿?,台下的仆役便传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