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被兵士扭住不能上前,但她不住求情:“别打了,不要再折磨总管了,要打打我。”
姬威手不停,怒视王妃一眼:“打死他就会轮到你的,先与我绑了。”
于是,王妃被捆在柳树上。姬威面对总管:“怎么样,是否给你个喘息时间,让王妃尝尝皮鞭的滋味?”
“不要,千万不能。”总管仍不忘忠于主人,“只管打我一人就是。”
太阳冉冉升起,夏季的阳光格外明亮,皮鞭在空中闪光,像银蛇狂舞。总管的衣服已被抽飞,可见他遍体鳞伤,身无完肤,脸上一处处鞭痕压着鞭痕,眼部红肿,嘴角、鼻孔都流出了鲜血。但总管始终咬紧牙关,一字不吐。
杨素显出焦躁,姬威也就愈加发狠。命人端来一盆盐水,皮鞭蘸一下抽一下,而且是劈头盖脸,越抽打速度越快。总管痛得如撕心裂肺一般,止不住杀猪般嚎叫。
王妃看着实在不忍:“不要打了,我说。”
姬威并不停鞭:“王妃既然体谅下人,就请实说吧,讲出后我自会住手。”
王妃担心总管性命不保,只得明说:“汉王与杨秀业已出城?”
“胡说!”姬威不信,“他并不知五更围府,焉能预先出逃。”
王妃瞄一眼杨玄感,赶紧移开目光,她想,无论如何也不能连累报信的恩人,但一时又无言以对。总管及时接过话来:“太子派人对杨勇下毒手,自然不会放过汉王,我家主人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与杨秀结伴出逃又有何奇怪?”
王妃接上一句:“看来汉王果有先见之明。”
姬威相信了,但手中皮鞭照抽不止:“说,逃往何处?”
“汉王匆匆逃离,未及交待,我委实不知。”王妃不肯说明去向。
姬威冷笑:“不说清下落,我就打死这个老奴才。”鞭雨纷飞,姬威下手更狠了。
杨素担心杨谅逃远:“姬大人,这样拷问下去,何时能有结果,莫如四门询问,岂不方向立知。”姬威一听,感到有理,随即同杨素、杨玄感带一队马军去往城门。问过南门来到东门,守门统领回答:“半个时辰前,曾有两员偏将,持兵部令箭出城。”
杨素抬手就是一耳光:“一派胡言,老夫何曾发过令箭,何曾派人出城?”
姬威已自生疑:“国公爷,莫不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偷去令箭也是有的。”
“这万万不能。”杨玄感接话,“国公府戒备森严,外人如何进得去?”
杨素亦认为不可能:“兵部令箭藏处隐秘,外人不晓,便偷亦无从下手。”
杨玄感怒视东门统领:“那二人所持定是假令箭,将你骗过出城。”
“小人验看无误,方才打开城门。”统领分辩。
“算了,现在顾不上治你的罪。”杨玄感对杨素提议,“父亲,赶快派人追赶吧,也许能擒回逃犯。”
杨素分派姬威:“你带一队马军,立即出城向东追寻。”
姬威心存疑团,不愿领命:“这,一则漫无目标,二则已过半个多时辰,只恐追亦无望。”
“马不停蹄,快马加鞭,只管穷追就是。”杨素是撞大运的心情,“出发。”
姬威不敢违抗,只得领兵出城。
折腾了大半夜,杨素一无所获地回转府邸。炽烈的阳光刺得他头晕眼花,他昏沉沉地进房,跌跌撞撞地瘫坐在椅子上。
杨玄感近前关切地说:“父亲一夜未眠,过于劳累,快去卧室休息吧。”
杨素支撑起身子,恶狠狠地注视着儿子一言不发。
杨玄感觉得父亲神情有异,不是好兆头,便想溜之大吉:“父亲需要休息,孩儿也疲困难支,不再打扰,告退了。”
“站住!”杨素打雷似的猛喝一声。
“父亲为何发火?”杨玄感像钉子一样钉住了,不敢再动。
“跪下!”杨素又厉声吩咐。
“父亲,孩儿并未做错什么呀!”杨玄感心中已明白几分。
杨素晃晃悠悠站起身,抬腿狠踹一脚:“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杨玄感从地上爬起:“父亲不该无故打骂孩儿。”
“你以为我已老迈昏庸吗?你那点小聪明还能瞒得了我?为父费尽心机扶保杨广登基,还不是为我杨家世代荣华富贵。可你竟不识好歹,暗中与我做对,向仇敌通风报信不算,还盗出令箭助他出逃,你这不是拆我的台吗!留下你这叛逆,早晚要连累我全家性命难保。”杨素抽出壁间宝剑,狠狠地向杨玄感当胸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