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迁悄悄将手伸向床边,做好了只要对方问起有关他过去的事,就抄起床边的重物打晕那人的准备。
他斟酌好了下手的位置,不至于打伤周悬,又能一击限制他的行动能力。
被讽刺“优柔寡断”的那位心里憋着火,抿着嘴纠结该从哪个问题问起。
“你……”
裴迁的手指感受到了异样的触感,有了一瞬间的愕然。
他瞳孔微缩的细致反应被周悬会错了意,误以为他是在紧张自己接下来的问题,原本到了嘴边的强硬逼问也变得柔软了。
“你……还好吗?”
裴迁有些诧异,为这个问题,也为周悬。
“背着那么多秘密,就不累吗?”
裴迁嗫嚅着,嘶哑的喉咙没能发出声音。
周悬舔了舔嘴唇,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相信老高把我派到你身边一定有他的用意,我绝对相信他对国家和组织的忠诚,也相信他不会害我,那么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信任?怎么做你才肯跟我共享你的秘密?”
裴迁眼底有隐秘的情绪闪动,说不心动是假的。
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用如此诚恳的态度邀请他敞开心扉了。
这么多年来,会跨在他腰上,用居高临下的强硬态度说着最温和柔软的话的人,周悬还是第一个。
差一点他就要动心了……也好在差了那么一点。
他仰起头来,微微眯着双眼,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人。
“本来,就算我利用你,让你糊里糊涂地为我做事,甚至为我去死都不会有任何愧疚感,在我的计划里,利用你永远不会成为我人生的污点,更不会为你愧疚,只要你挡了我的路,我就可以随时除掉你,但是现在,我得收回那把抵在你脖子上的无形剑,也得……请你停下来。”
周悬难以理解,“你在说什么啊……”
“周悬,就停在这儿吧,往后的路,我得一个人走。”
裴迁话音未落,迅速出了手!
周悬想到他可能要反击,也做好了硬扛他一下的准备,可他没想到对方手里拿的不是炕边用来铲灰的铁锹,而是一把□□!
被刺激的电流贯穿身体的瞬间,他失去意识,瘫倒在裴迁身上。
裴迁反手抱住他,本意是不想让他压在自己身上,那人无力垂下的头从他脸颊边擦了过去,两人的唇短暂地相碰,滚烫的触感蔓延开来。
裴迁咬着牙,面部线条绷紧,在努力压制着什么。
也就在这时,他手里的□□被抽了出去,悄然站到炕边的詹临拍了拍身上的灰,把借用给对方的危险武器藏了起来。
“别恋恋不舍地抱着了,怪恶心的。”
“再恶心也比不上你藏在沙发下面听床根的恶趣味。”
“这么大攻击性?谁惹你不开心了?”
“你如果只想说屁话就滚出去。”
“怎么,帮你解围以后倒是嫌我烦了?要不要这么无情。还是说,你想再跟他温存一会儿?”詹临那调笑的态度实在让人不爽。
裴迁把周悬从自己身上翻了下去,终于喘匀一口气,起身从那人口袋里摸出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窃听器,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踩碎了。
詹临“啧”了一声,惋惜道:“哎,费挺大劲儿弄的呢,我可不像你,有手艺随随便便就能鼓捣出个能派上用场的玩意儿。”
“有什么影响?反正你也已经听到想要的内容了。”
“那倒也是。”
裴迁面无表情地套上靴子,“孙濯呢?”
“死了。”
见他动作一顿,詹临出言嘲讽:“怎么,你该不会为杀警察感到内疚吧,这都哪跟哪,拜托,别忘了你自己是谁啊——渡鸦老板。”
裴迁无言地瞥他一眼,将随身物品一一收进背包,出门走向自己的车子。
詹临嬉皮笑脸地跟上来,问他:“怎么不把那个条子也宰了?”
“他碍着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