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真的有,魏王并非真的一点底气都不存就成天发白日梦造反,朝中与他暗中有联系的武将不少,蔺唯列了份名单给喻昭。
“这些人或是被魏王拿捏了把柄,或是直接被收买了,我不想来日起兵戈,他们手底下的兵卒都是无辜的,可一旦造反的名义安上去,我想轻饶了他们都不行,所以还要麻烦大将军你,替我把这几个害群之马揪出来,只注意点,借口需要想得周全一些,莫弄得武将人人自危。”
喻昭呵了声:“这事萧令无权无势,怎么帮你解决?本来就只能我来做!”
“无权无势自有无权无势的办法。”蔺唯没说得太明白,其实这事儿让喻昭办和让萧令去做,也就是走正确程序下台,和物理下台的区别。
前者难在揭开罪名的由头,一个不好容易引发武将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叫魏王趁虚而入得不偿失。
后者虽然干净利落,但有些罪名落不到实处,不能真正意义上沉冤昭雪,难免对不住受害者。
其实蔺唯还是倾向于喻昭来做的,绝不是他被喻昭一通胡搅蛮缠给打败了。
系统都懒得再吐槽他。
药刚制好时,董明来报说是萧令醒了,蔺唯想着也是巧,就先帮萧令解蛊好了,喻昭没所谓,没什么良心地想,先在萧令身上试试也行。
“抬个浴桶到萧令屋子里,备热水,朕先过去和他谈谈。”蔺唯没多想就吩咐道。
给萧令治伤那几天,他就把导致他失忆的毒解了,还顺势封了他的内力,免得他随时醒来伤了照料他的宫人,不过看董明的样子想来萧令这会儿应该已经想起来魏王是害死他全家的仇人,没出现什么过激行为。
董明听话下去了,喻昭面色有些古怪,咳了两声装不经意问:“不是用药引出蛊虫就好了?要浴桶和热水干什么?”
“加速血液流动,蛊虫在闻到这药后会急着爬出来,这样可以减少血脉受损。”说完蔺唯也是一顿,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多解释了一句:“穿里衣泡着即可,不需要脱光了。”
喻昭这时才说:“我可没介意。”
蔺唯差点脱口而出介意也没事,好在话到嘴边悬崖勒马,改成了:“那就好。”
“………”哼。
萧令就在房中等着,他已经知道自己是被小皇帝救了,原本他恢复记忆时,即便知道魏王是害死他全家的罪魁祸首,但对下令处死他家人的皇家也没什么好感。
然而他懵懂时被魏王当成杀手工具,得了指令去截杀小皇帝,小皇帝不知怎么竟认出他的身世,知道他的冤屈,不仅没杀他,还亲自救治,他便是再怎么迁怒,也怒不到蔺唯身上来了。
说到底陷害忠良的始作俑者的魏王,昏聩匆忙下令处决的是先帝,哪怕现在这个小皇帝表现得再手眼通天,萧家出事时,他也只是个不知几岁的娃娃,确实怪不着他。
蔺唯和喻昭一前一后进来,萧令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了床跪地行礼:“罪人萧恪之子萧令叩见陛下。”
“你……!”
喻昭很看不顺眼他头一回清醒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跟小皇帝耍心眼,在他这偏心到了极点的看来,萧家就是有天大的冤屈也和蔺唯没有半分关系,蔺唯既然救了这萧家子,自然是知道他冤屈,会帮他平反,哪儿用得着他如此提醒!
还是蔺唯眼疾手快在他胳膊上掐了下,才没让他把这番难听的话说出口。
蔺唯是真的不介意,萧家的事发生时原身虽然还刚出生没多久,但不论如何他继承了皇位,没道理好处全占了,坏处不沾边,他肯定是要接手这份责任的。
就算萧令真的怨怪到他身上也不稀奇,他知道对方只是在怪轻易决定萧家生死的皇权,而非刻意针对他个人。
“平身吧。”蔺唯亲自弯腰将人扶起来,并好脾气地道:“你放心,若不是朕已经查到了萧家的冤屈,怎会知道是你,又何必大费周章把你救回来,既救了,却不替萧家平反,岂不白忙活一场?”
“我…不是,草民只是……”萧令这才真有些赧然。
“朕明白。”蔺唯拍拍他的肩,“不必介怀,你心系冤死的家人再正常不过,若是可以谁不想从容不迫些,但你能做的只有抓住每一个机会,朕并不觉冒犯。”
这回萧令是真泪湿眼眶了,系统越来越叛逆,吐槽起自家主人活像个传销头子,喻昭百无聊赖靠在一边墙上,听着蔺唯三言两语就让萧令彻底归心,眼底竟隐隐冒出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孺慕之情。
真是脑壳有疾,小皇帝才十八岁,萧令年纪比他还大几岁,这是在干什么?!
当初崖底时,他在蔺唯眼里,不会也是这个德性吧?不可能不可能…呸呸呸!
蔺唯很快就说服了萧令解蛊,本想让喻昭先自己玩去,但刚一触及对方警惕的视线就知道不太可能了。
喻昭当然不可能放任他们两个男人共处一室,其中一个还得脱一半衣服泡在浴桶里!但过没多久他发现,即使他在现场盯着,看蔺唯的手指为了引导蛊虫在萧令身上游走,只隔着一层湿透了的白色里衣,萧令显然身材极好,他还是憋了一肚子气。
其实蔺唯的动作根本毫无暧昧之意,游走的地方只在心脏和手臂之间,纯粹是喻昭自己醋吃多了。
等一切结束,萧令因为气血两虚又暂时晕了过去,蔺唯处理好蛊虫,刚要把人从浴桶里抱出来,喻昭再也看不下去。
“不许抱他,我来!”
“…行吧你来。”蔺唯可有可无地应了。
结果这祖宗又不满意,理直气壮地反问:“你怎么能就这么答应了?”
“……”蔺唯看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最后叫人进来帮忙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