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唯听他不怎么文雅的赌气话也只笑了笑,竟没有要否认解释的意思。
喻昭冲他摆摆手:“行了你,要走就走,突然就整个人都奇奇怪怪的!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追根究底了,你什么时候能说清楚了再告诉我吧!”
“好。”蔺唯认真应下。
他独自离开后,喻昭果真在躺椅上四仰八叉地躺了一会儿,他有点担心蔺唯的不对劲,但又有点不知从何处下手的茫然。
蔺唯说他想起了什么,紧接着就说他应该喜欢自己很久了,喻昭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应该’这两个字用的就很微妙,说明蔺唯其实并不能斩钉截铁地确定,而蔺唯自己也说,记忆模糊,具体想起了什么他说不清楚。
喻昭能得出的信息,也仅仅是蔺唯想起来的东西和自己有关而已。
所谓喜欢自己很久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小皇帝本身年纪就不大,不同于元柏跟蔺唯有段年少师生情谊,在蔺唯登基前,他们甚至没怎么见过面!
喻昭觉得,就算是对方还是小皇子时不知什么时候对他一见钟情,也远远够不上方才蔺唯说‘很久很久’时,感慨的语气中这四个字所承载的分量。
所以…他的表字到底是怎么刺激到对方了?想不明白,喻昭叹了一口气,干脆不想了,反正蔺唯都说了不严重。
信以为真的喻昭挨到第二天早起上朝才觉得自己被骗了,因为他一眼就看出来,龙椅上那个小皇帝不是蔺唯,容貌得倒是几无破绽,奈何脚步虚浮,说话也没什么中气,他一看就认出又被蔺唯易了容的董明!
果不其然,下朝后他去御书房找人,只有董明苦着一张脸招待他。
喻昭没为难他,只问:“陛下呢?”
董明却摇摇头:“不是奴才不说,是陛下走之前没说他要去哪儿,只保证半月回还,不过另留了信儿,说大将军若是来找,就叫您先去一趟元相那里。”
喻昭垮了脸,看在蔺唯有心事的份上,不告而别就算了,但留话让他去找元柏是什么鬼?!又背着他和元柏‘好上了’是吧!有什么事居然又是元柏先知道,他竟然还要从元柏嘴里问二手消息!
心里骂骂咧咧,到底还是忍着气来到了内阁,彼时内阁也不知怎的,只有元柏一个人坐镇。
元柏一见他来,不等他问,就忙不迭先开了口:“你总算来了,陛下给了我几张图纸,都是于民生有大利之物,我最近要忙这些事,陛下交代,他不在的这些时日,就麻烦你多多协助董明处理政务了!”
他本是不放心喻昭这个行军打仗的天才去处理政务的,可奈何这几样东西太过重要他必须亲自事无巨细盯着,蔺唯又跟他保证喻昭绝对没问题,加之小皇帝不在皇宫的事朝中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他也找不到旁人来了,只能再信小皇帝一次。
“另外,陛下还嘱咐,叫你先将月色楼上下控制住,等我这边优先将这构造精妙超出现有水平几倍不止的纺织机造出来,开设一个特殊的造办处,专用以安顿那些无路可走的可怜女子。”
“宫中三位小殿下,虽然有尹宫正看顾,但大将军也要上点心照看一二。”
元柏口中的尹宫正,就是已经改了身份的尹拾一,宫正乃是女官职称,在宫中掌戒令,行赏罚之事,是为正五品。
喻昭听完元柏的啰嗦,也没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信息,只能直接问:“你知道陛下去了那里?”
元柏正在准备跟喻昭分享那几张图纸的手闻言就顿住了,随即他小心翼翼将图纸放到一边,又拿了一本书镇着,最后才猛地一拍桌子宣泄憋了一晚上的怒气。
“大将军与陛下亲近,平时正该多加劝谏,陛下实在太过任性!!!”
连喻昭都被他突如其来的变脸给惊了一下,有点后悔在这个喜欢引经据典骂人的啰嗦鬼面前哪壶不开提哪壶。
眼看着元柏找到个能吐槽的人,就要开始滔滔不绝,喻昭连忙起身开溜。
“咳咳!元相,我还要趁现在时间早,月色楼还未营业,先派人想法子把那里给控制住,就不多留了!”
另一边,蔺唯已经乔装连夜离开了京都,往魏王封地方向去了。
[主人,你……]
[放心,我没什么想问的,反正问了你也不能说。]
[我……]
[也不必内疚,不管哪一次,肯定都是我自己决定要喜欢他的,没人能替我做这样的决定,所以不论如何,也自有我来担待,不是你的错,反而是你有口难言,辛苦了才是。]
[呜主人!]系统汪的一声哭出来。
蔺唯等他哭够了才好笑道:[别磨洋工了,赶紧给我导航,我先去解决一下魏王,他手里到底是有兵的,原作里还是跟喻昭打起来了,任务在身,我不能让仗真打起来,还是得亲自去上一层保险。]
[昂!好的!]系统乖乖应下。
喻昭在京都耐着性子等了十多天,终于在这日替董明埋首批阅比较紧急的折子时,等到了蔺唯回来。
并带回来魏王得了急病已经中风瘫在床上的消息,以及他一些罪证,足够萧家平反,再定下魏王谋反大罪了。
魏王如今就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外表看还是庞然大物一只,实际上已经色厉内荏,他自个儿瘫在床上,已经没有心气儿了,他几个废柴儿子掀不起浪。
如果不是想让魏王活着接受审判,以全萧令全家清名,这会儿魏王已经死了!
他风尘仆仆赶回来,喻昭从案牍中抬首见到他的第一眼,不是欣喜地抱上去,而是把朱笔一扔,没好气道:“回来了就赶紧接手,我现在看见密密麻麻的字就烦,累死了!”
蔺唯倚在门口失笑:“许久不见,你就想对我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