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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看迷>陛下究竟怀了谁的崽 > 4050(第21页)

4050(第21页)

“单凭阁老一面之词,又如何断定下官胡言?!”绯袍耆老不卑不亢,目不斜视,“他姚云江既主理一省财赋,有的是权力直言面上,可他却将此事密而不宣,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他看向那名内阁辅臣,眼神轻蔑,“慈不掌兵义不行贾,宁为珏两月平定不了匪患,便足以见得此人昏庸无能!若继续放任他去与山匪流寇周旋,只怕不日这些愚民便要揭竿而起,直抵天阙门下!”

这时,他话锋一转,“阁老话里话外倒像是十分了解姚宁二人,莫非私下与他二人相交甚密?还是说阁老与此二人同为朋党,另有他谋呐!”

肉眼可见,右侧绪王面色陡冷,余光扫过那名内阁辅臣,后者面色涨红,指着绯袍耆老,

“你、你血口喷人!”

搞清楚风向后,一时间殿中百官吵嚷,各抒己见,乱成一锅沸粥。

沈弱流瞧事态差不多了,骨节轻叩御座龙头,发出笃笃声,冷声斥道:“好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殿中一静,沈弱流抬手,自御座之上起身,沿着丹陛一级一级往下,最后,停在左侧沈青霁面前,

“不知此事,皇叔何见呐?”他双眸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嗓音清凌凌的。

此刻,百官目光皆朝向二人。

沈青霁盯着他,眼神阴鸷,哼出丝冷笑,“臣以为,姚云江可留,宁为珏亦可留,圣上要查处此二人,还须得三思才是……万一一个不慎真叫那帮愚民闹到天阙门下,丢了这皇位,臣可替你惋惜呐!”

沈弱流直视他目光,笑意不改,气定神闲道:“皇叔为朕忧心至此,朕感激涕零呐!”眼眸陡深,“却只怕此事要三思的可不是朕,而是皇叔您……”

点到为止,这后半句,几乎是以气音说出来的,百官未闻,只瞧见圣上负手朝御座走去,而绪王殿下,面色阴沉得滴水,像是气急了,浑身发抖。

左侧徐攸行至大殿中央,躬身为礼,适时开口,“圣上,臣以为喆徽匪患若不处置,恐成大患,恳请圣上许臣与内阁各位拟个状子,细议此事。”

沈弱流坐回御座,抬手道:“朕亦有此想法,至于这人选,还需内阁,都察院,御史台各位爱卿多集思广益,朕不信我大梁竟无一人比得过宁为珏来……”

这时,沈弱流脑中想起徐攸前次提过的萧渚河来,双眸不禁朝左侧行三看去……那里立的却不是霍洄霄,而是另一名武将。

是了。

霍洄霄总领殿前司,负责郢都安防,特赦不必每日朝见,只需每月塑望日各入紫宸殿议事而已。

那紫袍辅臣,听闻此言,急声道:“圣上——”

“好了!”思绪被打断,沈弱流不作他想,蹙眉拂袖,“此事就这么说定了,若有异议,再上折子与朕细论……朕也乏了,你们退下吧!”

郢都钟声三响,今日议政过了时辰,此刻竟已至辰时。

金乌自重重歇山顶上露头,照得殿内一片辉煌,百官拱礼目送沈弱流离去,而后三两成群,出紫宸殿,沿着丹陛出天阙门。

天阙门外。

何夜远远见沈青霁大步流星朝向马车,便躬身迎了上去,“主子。”

沈青霁面色阴沉,未作理会,躬身进了马车,何夜知道,只怕是朝中又有事惹主子烦忧了,于是也躬身上去,自小几上到倒了盏茶水递过去……茶盏被揭过去,盏沿将要触及嘴边时,握住它的手指却陡然屈起,摔在地上——

“啪”

马受惊吓,昂首嘶鸣,马夫好不容易才将其拉至正轨。

沈青霁浑身发抖,额上青筋暴起,“沈弱流,徐攸!沆瀣一气,竟敢同我拿乔摆谱,威逼胁迫起来!你不是说安排了人,眼下这徐攸可是好端端地站到了本王面前,连根毛都没见少!这便是你安排的人?!一帮饭桶!”

何夜弯腰收拾着碎瓷片,闻言垂眼侧立,“主子息怒,是小人疏忽了,没料到徐阁老身边竟有那等高手……”

此时再说这些已不抵大用,沈青霁双目微阖,终是将心头那股怒火压了下去,

“徐攸此番回京,虽面上说的是办事不力,未能替圣上招安喆徽两地愚民,本王瞧沈弱流那气定神闲的架势,只怕已掌握了姚云江那些勾当的证据!他想借此逼本王交出十二州兵权,简直是痴心妄想!”

北境俨然已属沈弱流一派,西南两府暂且不论,若叫他拿去十二州兵权,岂不是要踩在自己头上撒尿了?

十二州兵权不可交,姚云江也要保。

姚云江若落入沈弱流手里,难保他不会咬死自己,小畜生这是在跟自己做交易呢。

要么保姚云江,要么保十二州兵权……有朝一日,他竟被这么个小东西逼得进退维谷。

当真是小瞧他了!

沈青霁按着眉心,眉宇间戾气横生。

收拾完地上碎瓷片,仔细包在帕子里,何夜忖了忖道:“王爷,依小人之见,十二州兵权其实并非非得不可。”

“怎么说?”沈青霁睁眼看着他,语气不耐。

何夜拱手道:“江南十二州各地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十万之数,南地荒蛮,愚民难化,更是久不经战事,只怕这十万兵力养得早已没了血性。一盘散沙,终不顶大用……小人以为,重要的是北境的二十万大军,若能将其控于股掌,南十二州又有何惧?何况圣上只说要将十二州总督换人,不是还未商定换谁去么?除了宁为珏,咱们也不是没有人选。”

马车辚辚,坊间一派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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