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知道鬼新娘就是红衣青年的时候,周闲心中对许多事情都已经明悟了。
手机不是平白无故长腿跑,冯家老宅地下室里可以囚禁鬼魂的暗室是有人针对鬼新娘,鬼新娘冒险进入暗室以后,又留下手机在外面把他给叫过来。
周闲看了眼手机,好家伙,之前一直在忙,居然已经一百多通未接电话。
“喂?”
“大……大师兄。”一道怯怯的声音穿了过来,是张婉莹的声音。
周闲看了眼时间,才五点半就起来,忍不住感叹一句:“你们高中生起来得真早,学校都被举报了,你还醒来这么早吗?”
“非常抱歉,打扰你了,大师兄。”张婉莹的声音非常小,“那个,我身上的符纸用完了。偏偏现在中元节快到,我昨晚回家的时候被鬼缠上了,本来不想麻烦你,可是……可是,它还想要骚扰我家人,二师兄已经赶过来了,他让我一定要给你打电话……”
中元节,又称七月半,鬼节,鬼门关打开,无数鬼魂将进入阳间。这样的节日对张婉莹这个极阴之体非常不友好,鬼看了都会情不自禁地跟她回家。
在拜师之前,她有个祖传的玉佩能够庇佑,可是那块玉佩已经在两年前帮她挡过一劫。拜师之后,师傅因她学业忙碌,并未教导她太多专业知识,经常会给她一些护身的法器和符纸,避免小鬼侵害。
现在师傅失踪,张婉莹只能向周闲寻求帮助,她暗中去寻过附近的寺庙和道观,作用却并没有师傅给的显著。极阴之体吸引来的鬼魂太多,挡住一部分,仍然有许许多多地朝张婉莹而来,试图占据她的身体。
“吴酿做得是对的,也是我忘了这事,你和吴酿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们。”周闲站起身问道。
难怪张婉莹和吴酿轮流打了这么多通电话,估计是遇到麻烦了。
周闲刚从冯家老宅回来,有点困,但师弟师妹有生命危险,周闲也不好坐视不管。
只是心里感到奇怪,他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忙碌的人了?总觉得这样忙忙碌碌的生活有点太陌生。
“劳烦大师兄了,现在天快亮了,我们暂时没事。如果可以的话,大师兄今天随便找个时间过来都可以,真的非常麻烦您。”
张婉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向周闲求助,前天还对他遮遮掩掩,感到相当不好意思。
“也行,你把地址发过来吧。”周闲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一夜未睡,开始疲倦了,只是刚才被真相吓得清醒。
张婉莹注意到,以为是自己打扰了他的休息,又连声道歉,才挂掉电话,将地址发过来。
周闲见状,又开始翻箱倒柜,找到不少符纸,全部塞进盒子里,叫人过来帮忙转送到张婉莹家。
白天危险性小,但也不是一点危险都没有,先送点符纸过去压压比较好。
“原来中元节马上就要到了,不知道能不能借这个机会讨好一下。”
周闲提起勇气回到房间,原本以为会看到鬼新娘安安静静地坐在他床上,但是推开门那一瞬间,他失望了。
人家压根不稀罕坐他的床,冷冷淡淡地站在角落里,红盖头遮挡住他的脸,什么表情都看不清楚,唯一能够看到的仅有那双红线束缚的手,还不能多看,看多了,就会被揍。
让你嘴贱吧!
周闲有点遗憾,现在仔细回忆起来,鬼新娘坐在床边的场景,多么像大婚之后进入婚房时的场景,偏偏他搞砸了一件好事,估计现在求着鬼新娘坐,对方都不一定会坐。
毕竟红衣青年对他的厌恶表现得明明白白,眼神都冷得冻人,偏偏他越是用这样的眼神看周闲,周闲心底就莫名兴奋,多少有点神经在身上。
“咳,那啥,你要是想坐床上的话,我可以打地铺。”周闲尝试着和鬼新娘搭话,对方丝毫没有想搭理他的模样。
先前鬼新娘的情绪其实表现得很鲜明,即使看不见表情,看不见任何动作,但是周身的气息浮动彰显着他的心情,可是此刻的鬼新娘就像是一座石雕一样,没有任何情绪,相当沉静地站在角落里,不给予任何反应。
如果这样的态度放在之前,周闲一定会很开心,但现在他开心不起来,只觉得好扎心哦。
可是选择锲而不舍作死的是自己,他还能怎么办呢?
“仔细说起来,你也是我的救命恩鬼,昨晚遇到那个酒鬼的时候,要不是你出手把他弄走,我估计很容易出车祸。”
周闲选择性地忽视自己的车技很厉害。
“刚才的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并没有恶意,只是不太喜欢被人闯入房间,毕竟我现在也是个黄花大闺男,咱俩孤男寡鬼住在一间房间,很容易被外面误会。”
周闲忧心忡忡地说着,注意到自己说“黄花大闺男”的时候,鬼新娘的手指微微一颤,好像是被他打动了。
顿时,周闲说得更加情真意切:“相信你一定能够理解我的想法,我都是从实质出发,为我们一人一鬼的名誉着想。但仔细想想,我们都是光明正大住在一起的好室友,都是检点的好人好鬼,热爱遵守男德,相信不会有谁会误会我们!”
鬼新娘:“……”
并不!
“你不说话,一定是非常赞同我,就让我们一起守男德,安分守己地待在一片天地之下吧。”周闲真挚地说着话,他是个见好就收的人,眼见着鬼新娘的身形微微摇晃之时,便老实闭嘴。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甚至预留了一半位置,不管对方是否需要,该留就是要留。
男德男德,Very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