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寒朔手机只传来挂断的嘟嘟嘟声。
寒朔和唐宁面面相觑。
唐宁说:“你非得用这种方法来激他吗?”
寒朔一时表情十分复杂说:“你不觉得这两个人都不可理喻吗?”
兰熄这两年的心理测试都显示他是一个孤僻,自闭,不合群,阴沉的人,可就是这样的人在外人口中居然是温和阳光,他这样装迟早有一天会绷不住的。
从他恢复记忆那天起,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困兽,陷入自我否定,因为他竟然爱上了悲惨人生的罪魁祸首,而且是一次又一次,他试图寻找一个理由,一个能够解释自己为何会陷入这般境地的理由,可思绪越混乱,他就越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应忱没想过他会被人绑架。
十七岁那年那次绑架,让他此后的人生都陷入一场巨大的悲剧之中。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经历一次。
他是在办理证件回家的路上,被十几个人在路上堵截,被凭空一针镇定干倒了。
应忱眼前被一块粗糙的布紧紧蒙住了他的脸,粗糙的质感摩擦着他的皮肤,让他感到一阵不适。双手被束缚住在身后,坚韧的绳索缠绕在他的腿上,勒得他几乎无法动弹。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布下回响。
应忱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脑在黑暗中飞速运转。
他开始在脑海中逐一排查可能的对象,是那些曾经在明面上与他结仇的人吗?那些人一个个在他脑海中闪过,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将自己擒住,似乎又不太像他们所为。
难道是发现了他身份的人?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应忱的心猛地一沉。
他的身份一旦泄露,将会引来无数的麻烦和危险。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背后之人必定有着缜密的心思和强大的情报网。他仔细回忆着最近接触过的人,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眼神、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各种可能□□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难以理出头绪。
照理说不应该。这两年他都非常隐秘的藏住自己的足迹,也是为了防止给兰熄和自己带来麻烦。
他就在这样大脑迅速风暴之中。
眼睛上的眼罩突然就被揭开了。
没有仇敌。
他的目光陡然间凝固,兰熄就那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视线。
他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的丝绸黑衬衫,那衬衫的颜色如同深夜里最深沉的暗影,松松垮垮地贴合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略显消瘦的身形。领口处敞开,露出一半的白皙肩膀,似是在无声地诱惑,却又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再往下看,他的下身仿佛什么都未穿,一双修长的腿毫无保留地展露着。那双腿笔直而又匀称,在房间略显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一种迷人的光泽,线条从大腿流畅地延伸到小腿,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这是他们云顶的房子,熟悉的环境,此时却仿佛被一种异样的氛围所笼罩。
应忱只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黏在兰熄的身上,无法移开分毫,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兰熄身上的衬衫这么熟悉,因为这是他的。
大概是几年前遗落在这里的。
应忱想云顶的房子不是卖掉了吗?
但是为什么所有的陈设和东西都在。
应忱艰难开口说:“你做什么?”
他一动,紧跟着,他身上的镣铐也在动,应忱眼睛紧紧盯着他手上的镣铐。
那镣铐在昏黄的光线下散发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的目光落在镣铐上,眼中有一抹复杂的情绪闪过,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兰熄微微歪着头,问道:“熟悉吗?”
他顿了顿,像是在等对方的回应,可对方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兰熄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是从房子里找出来的。”
应忱想起来了,这条链子是兰熄当时逃回翠谷镇,他让人定做的,但当时只有拷住脚腕的部分,而如今应忱双手手腕上有着相似的纹路和质地的镣铐。
至于是谁,后面又加了这两条链子,答案不言而喻。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那镣铐偶尔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兰熄缓缓蹲下身子,捏住了那冰冷的链条。链条在他的手中发出轻微的哗啦声,他抬眼看向应忱,目光如刀一般锋利:“你是不是曾经特别想把我绑在这里?谁都看不见我,这样我就只能属于你一个人,像个被囚禁的玩物。”
随着兰熄一句句话砸来,应忱的瞳孔急剧收缩,那原本深邃的眼眸中像是掀起了一场风暴。恐惧、不安、痛苦在他的眼中交织缠绕,自己又要被眼前之人深深厌恶了,就像曾经无数次经历过的那样。
他知道,自己就是兰熄口中所说的那样的人,自始至终都未曾改变。他的嫉妒心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盘踞在他心底最黑暗的角落,只要看到有别人靠近兰熄,那嫉妒的毒液就会蔓延全身。他的邪恶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烙印,驱使着他做出那些疯狂的举动,只为将兰熄紧紧攥在自己手中。
理智在其中不断地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