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怎么是你来了?”“要是顾淮西来,你会理他吗?你们都已经很久不说话了。”陈艾北轻轻晃着双腿,吐了气,看着嘴里呼出的白雾:“你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最好还是别管吧。”“好,我不管他,那李沁然呢,你们不是也互相冷淡了吗?这件事我总应该有发言权吧。”“呵”陈艾北冷哼一声,“你喜欢她当然要管这些事,你不是一直都很惯着她么?”自行车明显的晃了晃,谭灯明回头看了陈艾北一眼:“算了,我不当这个和事佬了。但是,我想和你说说我的想法。顾淮西和李沁然都是我多年的朋友,我很了解他们,也知道他们经历的一些事,也许你不曾了解过,所以会对他们有些误解。你在听吗?”“你接着说。”“顾淮西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他妈妈带着他改嫁给了现在的丈夫,也是过得小心翼翼的,他毕竟不是顾淮西的亲爸,而且他有自己的亲儿子在国外读书呢,所以他很多事情不方便开口求对方,你能理解吗?”陈艾北心里咯噔一下,万般滋味统统爆发了出来,涌在了喉头,脸上情不自禁挂着泪珠,簌簌地落下来,怎么也止不住。谭灯明大大咧咧的,今日能一本正经说出个一二三来已是不易,就忽略了后座的陈艾北,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李沁然也很可怜的,她家一直都重男轻女,她爸也是在外经常欠债,一家人过得也是挺坎坷,所以她要强些,我也不去和她计较。她没有你的家庭条件好,难免会心里比较,她的本性还是善良的,你觉得呢?”“好了,我不想再听这些了。”“这么说,你不想原谅她了?还是说都不原谅,不想再来往了?”“请问在你眼中,我是个怎样的人呢?斤斤计较还是得理不饶人?谭灯明,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有自己的苦衷,没有谁就一定过得比谁更好,你明白吗?”“是的,我说话太直接了些,你就别往心里去了,我只是想让你多了解下他们,也许你心里也会好受些。就像刚刚我说了这么多,你都一声没吭,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在想,如果有一天顾淮西可以像你这样为了我,去和萧可一说这种话,我一定会很感动吧。就像是我现在感受到的一样,李沁然拥有的而我却不曾拥有的。”陈艾北抹了抹眼泪,跳下了车,站定了,谭灯明也赶紧停下了车。“好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遵命呐,只是,我要提醒下你千万别告诉顾淮西,千万是我把他家里的这些事情都说给你听了,他不会放过我的!”陈艾北微微笑着,看着谭灯明骑着“s”型欢快的走远,回头再想想以前的事情,顿感轻松了些。或者,她还要花更多的时间才能将他好好了解。作者有话要说:这件事本该是个转折点,可以将前面的悲剧转换为喜剧,可惜一周后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如果你是陈艾北,又会怎样做呢?会坚定立场原谅她,还是原则分明的想要追究到底呢?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有愿意不愿意,值得不值得。改变之章锦裂当针刺破锦缎的时候,就是在重塑锦缎的时候。一针一线织就这美丽,那么美,那么痛,又那么叹息。她的眉眼似有哀怨和惆怅,但就是能让人生出一种渴望来,期待她笑起来的模样。突然间,时间也戛然而止,停留在她的手中,以及她手里的一针一线。——锦裂今天又下了场雪,虽然不及元旦那次的规模,但是也足够让人再次感受到浓浓的冬意了。陈艾北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睡好,窗外还是黑漆漆的,她干脆起床披着大衣,手扶着门框看着王菊容坐在客厅里还在认真的绣着那副长达三米的十字绣。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耐心的绣着,几次想要打断,又几次忍住了。王菊容这几天都没有怎么休息,眼睛有些发红,她揉揉眼睛接着穿针而过,就像她第一次拿起这针的神态,那样果断而坚定。当她绣到了黛玉这一人物时,篇幅已经过半了,这个速度已经是陈艾北之前所不能想象的,可是偏偏王菊容就是做到了。“为什么?”良久,她才缓缓吐出这几个字。“什么?”王菊容的声音轻得仿佛没有。“为什么不去医院看他?”“那天已经送他去了医院,现在他已经没事了。”王菊容有些慌乱的用剪刀截去刚刚穿错的了那一根线。“你还想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陈艾北的心里似乎有着千万种话语想要脱口而出,最后都活活咽了下去,“你们根本就没有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