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对蛮族首领的赏赐向来丰厚。今年打点一下,明年回去的时候,顺便遣人朝贡,同时将再一次扩大的领土报上去,也可以虚报,反正没人来核实,按汉廷的赏赐标准起码可以翻倍赚回来。不过这个只能几年一次,要是年年上贡,只怕刘珉再好大喜功,看见云丹的使者也会控制不住关门放狗的冲动。
自己控制了雅州往昌都的茶马道,那是不用多说了。
察木多是青海往拉萨的中转站,她想跟叫钱串子商量,将茶叶绢帛粮油等物品由商队经青海翻唐古拉山运进来,再由老吉宗那里转往拉萨贩卖。钱串子仗着王启海在青海经营二十余年的人脉,可以在那一带畅通无阻,这一条才是长期有效的财路。
云丹听完就瞄了阿奴的胸口,生完孩子之后那里大了不少:“上次人家成亲,你送人家什么了?还敢跟她合作?”
阿奴脸一红:“没看见是阿仲的笔迹嘛,再说了,那家伙眼里只有钱,双赢的事情她怎么会拒绝?”阿奴模仿云丹和刘仲的字有八九成像。
王衙内筒子是母丧加国丧,跟沈夫子一样悲催地等了近四年才得以成亲。阿奴记恨他们夫妻当年议论自己胸部的大小,算准人家成亲的日子,特特从南边运了两大车青木瓜,在新娘子刚刚进门时以梁王赏赐的名义跟着后脚运进去,祝钱串子和王衙内早生贵子。
钱串子的父亲当年是王启海的亲兵,后来跟西夏几次大仗,兄弟们死伤殆尽,他整日里忙着找棺材。受伤退伍之后娶妻生女跟着王启海过活,干脆以卖棺材为副业,只要是军队里需要那物事,他从来只收本钱。而且还有一项业务,代军队送战死弟兄们的骨灰回家。所以在青海军队里很受敬重,这次来得都是兵痞,有些跟钱串子混得老熟,看见那木瓜,再看看新娘子的平胸,不客气的哄堂大笑。
婚礼被搅局,加上那些弟兄们足足嘲笑她到现在,即使阿奴和刘仲云丹派来的人奉上结婚厚礼都不能平息钱串子对阿奴的愤怒。
所以云丹才觉得这项建议不靠谱。
阿奴却胸有成竹。当年他们给谢礼的时候,那个钱串子看见云丹的红宝石,那小眼睛亮的超规格,一看就知道也是个见钱眼开的。
才刚刚走下楼梯,云丹看见拉姆正在朝拉隆走去,连忙捏了捏阿奴的肩膀:“你看,拉姆今晚能成不?”
拉姆也想对了一件事,王爷夫妻两个是很有些恶趣味。
拉隆跟着他们十几年,忠心耿耿,一家老小都曾被拉隆救过性命。不过这家伙除了武艺高强,那脑容量跟王衙内是一个等级的。就是给他一块领地,只怕那天也会被他睡女人睡没了。
阿奴有心给他成个家,无奈他浪荡习惯,找个女人管束自己的事他可不干。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阿奴做不出来,也就算了。如今看这个拉姆愈挫愈勇,云丹和阿奴好奇之余打起赌来。云丹很了解拉隆,他绝对是寅吃卯粮的家伙,对家庭一点概念也无。不过阿奴看好拉姆,那姑娘来自草原,据说会点摔跤,赛马会上骑马拔杆的本事不会比云丹的那些武士差,是个狠角色。
打谷场上歌舞喧天,云丹在主席上弄了个火锅,里面鱼翅,海参,鱿鱼,瑶柱,金钩,口蘑,粉条,夹杂着孩子爱吃的肉圆鸡汤,用酸汤沾着吃,味道鲜美绝伦。阿奴尝了两口:“你从醉月楼学的?酸汤不错。”
云丹看见小槿爱吃,连忙吹凉了喂她,边回答:“上次看见了,回来试了一下,难得的是千里迢迢带这些食材,忘记带酱料了,干脆用腌制酸青菜的酸汁。”
阿奴一听是腌菜汁就停了下来,连忙阻止云丹去沾那腌菜汁:“腌制的东西别给孩子吃,那个要是没腌熟的腌菜会吃死人的。”一面吩咐收起那些酸汁,一面叫人去泡煮阿坤带来的芒果干。
云丹吓了一跳,连忙从小夕槿嘴里硬抠出小半粒肉丸,小夕槿愣了愣,她吃的正欢,转眼嘴里空空如也,砸巴了一下嘴,真的没了,委屈得哇哇大哭。
见她哭得飙泪,真是伤心了,那可不多见。阿奴连忙笑着将她的儿童椅转过来,正好对着哥哥夕洛。小夕洛还没来得及吃肉丸,嘴里正塞着满满的神仙粥。小槿一看不哭了,抬头看向母亲,细声细气地指着哥哥的粥:“要。”语气坚定,不容置疑。这是他们刚学会的词。
云丹被小槿的魔音穿脑,好一阵耳朵里还觉得嗡嗡作响。见阿奴成功地让女儿转移了注意力,心里吁了口气。
阿奴得意地朝云丹一扬眉。
她发现只要两孩子在一起吃饭,绝对比分开喂得又多又快。之前双胞胎老打架,吃饭的时候也不消停,阿奴只好将他们隔开,没多久发现两人的饭量大减,还添了毛病,每次吃饭都要从她那里讨来很多好处才肯大爷施恩似的张一张小嘴巴。
她想起两人都是互相较劲的,于是叫人做了那种带着木盘子的儿童椅,将双胞胎一人一张椅子隔着安全距离,所谓安全距离就是指他们喷饭的时候喷不到的地方,那以后两人是对方吃什么他也要吃什么,比赛着吃饭,然后吃完的就去母亲那里拿点小奖品。想起所谓的奖品,云丹都不忍看自家的傻孩子,山上的小草小花,昆虫小鸟,青稞麦粒,有一次甚至抓来了一只蝗虫。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他俩当宝贝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