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讲,太后的背影有著一种为孩儿战斗的孤勇和胜利感,而皇帝,沧桑又落寞,有一种出不出来的悲怆与孤寂感。
日子就这麽顺理成章的过著,大婚过后,我生瞭一场大病,腹中胎儿险些没保住。待我身体痊愈,已是开春。
我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抬头忘瞭眼春日的太阳,有些刺眼,空气还是冷冽的。
忽的一下,身子被披上瞭虎皮大氅,小王爷连人带大氅地拥住我,轻轻抵在我的肩头,他道,“长清说王妃最近很乖,按时吃药,膳食也进的不少,还有什麽想要的吗,为夫一定满足。”
我主动牵起他覆在我腰间的手,用手指轻轻在他宽大温热的掌心裡划著。
他瞬间就僵住瞭,但很快,他反手握紧我,“我答应你,把她带回你身边,但是你要保证,你和孩子谁都不能离开我,否则这次我不会轻饶她。”
芙蓉进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暖阁裡晒太阳,晒得全身暖烘烘的,小王爷坐在我身边看书。
自半年前一别,再见芙蓉,她跪伏在地上,消瘦许多,虽著新衣,却难掩病容。
我当即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想过去,却被小王爷拽住手腕,摁在身边动弹不得。
芙蓉修养瞭好些日子,才来我身边伺候,可小王爷有意为之,芙蓉再也说不瞭话,她望著我,我望著她,彼此悲伤著,默默流泪。
有芙蓉在,我心情也大好许多,她待我也比从前更为亲近周到,生怕我有什麽闪失。
芙蓉来我身边没多久,就听闻当今的娴贤太后自请出宫修行,说是为先皇和大庆王朝祈福,远居在丘伏山,不问世事。
我有偷偷瞧过小王爷的脸色,他平静得很,让人看不出心情起伏。大多时候,他眼神温柔,望著我的小腹出神。
英儿出生后,娴贤太后来过一次,她眼裡湿润,神情慈爱,低头轻轻亲瞭英儿一口,将那隻她随身携带的佛珠放在瞭英儿的枕边。
她在长廊下等瞭好久,小王爷却一直没来见她。
天色昏黄,她啓程回山上,临走之前,冲我笑瞭笑,无奈又释然,“孩子,和烬儿好好的。”
至此,她再也没下过山。
李烬说,宫裡那混乱的一晚,是母后唯一一次为他这个亲生儿子争取,他感恩,但不原谅。
英儿满月酒那天,皇帝又私访瞭王爷府,他和小王爷喝酒喝到瞭很晚,两个人聊得很畅快。起驾回宫之前,小王爷特地让我抱瞭英儿给皇帝看。
皇帝看著尚在襁褓裡的英儿,开怀大笑,“阿烬,孩子很像你,也……像朕,更像她……”
他的话听到旁人耳裡或许有歧义,但小王爷却丝毫没有不悦,反而很激动,“皇兄,臣弟此生无憾瞭。”
皇帝摇摇头,看瞭我一眼,又笑著看向小王爷,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