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进来,裴珩放下手中的笔,冲我笑著招手:“白穗儿,快过来,看看我这幅丹青。”
我凑近瞧瞭瞧,依旧是苏傢的丽舒姑娘。
“妙笔如神,奴婢虽未见过苏姑娘,可光是看瞭画像都觉得心动。大少爷您好福气,丽舒姑娘也是好福气。”我说,看著他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从画中人的脸上拂过,是那麽的小心翼翼。
裴珩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小声呢喃:“但愿她也如此想。”
我已经笑不出来瞭,眼前的景色在拉扯变形,模糊后又重聚。
我将饭菜摆上餐桌,招呼他用膳。
裴珩小心翼翼的将画轴卷好,柜中已经被他这几年的画像塞满,没有一丝距离。
他索性将新的画中放在自己的床帐裡,再三确认过才走回桌前坐下。
我不想在看,端瞭碗默默蹲到角落裡。才第一口,我便剧烈咳嗽起来,全身像是被万蚁啃噬,又疼又痒。却还固执的将饭往嘴裡送,眼泪忍不住的往下落,一滴滴混进饭中,被我强塞进嘴裡。
“白穗儿……”
那是我曾听过最好听的声音,明明还是那样动听,却像是熊熊烈火一样烧灼著我的心。
大概是吃瞭太多的药粉,坏瞭脑子。
我真想告诉他:“能不能也画一副丹青给我,虽然我隻是一条贱命。”
这句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裴珩将我从地上扶起,楼进怀裡。
我还在不停的将饭往嘴裡塞,这些饭一定是要吃完的。不然,他们一定会想其他办法来折磨他。
“你不要命瞭?不要在吃瞭!”裴珩第一次冲我吼叫,握住瞭我的手腕。
他真的健硕瞭不少,我的骨头被他捏在手裡感觉要碎瞭。碎瓷片和饭撒瞭一地,我脑子一片空白,无力德靠在他身上。
我想挣扎起来,可没有半分力气。
我努力地睁开眼,想再看他一眼,眼前却模糊一片。
裴珩好像在叫我,脸上有温热划过。
可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意识模糊,脑子裡还想著我若是死瞭,那他又该怎麽办呢?
等我醒来,已是半月有馀。睁眼的瞬间,眼前模糊不清像是沉在迷雾中,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死瞭是活著。我拼命的转动眼球,许久之后才似被一抹金光撕开视线,浑浊的视线逐渐清晰。
这时是我的卧房,阳光从窗棂落进来轻洒在我脸上,光晕之中浮沉荡漾。
五感回笼,耳边莺啼悦耳。呼吸见,一股浓浓的药味窜入鼻尖,我蹙瞭蹙眉。
眼前爬上来一个脑袋,带著稚气的小丫头见我睁开眼。裂开嘴笑,高兴喊瞭两声:“姐姐醒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