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隻知道他是又想哄我走,直接打断他道:“大少爷,钱没有瞭,被他们抢走瞭。”
裴珩闻言,似是自嘲般的苦涩一笑,睁眼看著屋脊:“怎麽……那麽傻呢?”
我误会他是嫌我把银子丢瞭,赶忙解释:“大少爷,你放心。我有力气,能干活,我会努力赚银子。你撑住,我……我去找大夫。”
裴珩摇瞭摇头。
“大少爷”我哭著说:“你别这样,我好害怕。”
“白穗儿不怕苦,你活著,我陪著你。”
“你不在瞭,又剩下我一个人瞭。”
“我这种贱命,没人要的。”
“别丢我一个人,求求你……”我再也忍不住,趴在他的床边哭地撕心裂肺:“我求求你,撑下去好不好。”
裴珩的身子微微颤抖,我听见他哽咽著的呼吸,感受到他落在我发髻上的手,轻柔地拍著。
他哑著嗓子道:“别哭瞭,别哭瞭。我陪著你,别哭瞭。”
听见他的话,我直起身又是哭又是笑,随便用袖子蹭瞭把眼泪:“等著我?”我用眼神向他确认。
裴珩眼上眼睛,极轻地点瞭点头。
我身上隻有我娘留给我的耳坠子,那东西不值钱所以二夫人没抢走。
我去找原先一直给裴珩看诊的大夫。
大夫知道我没诊费,直接让伙计把我从医馆裡轰瞭出去。
除夕夜,傢傢户户欢天喜地,热闹欢腾。
我跪在医馆外,磕著头,哭著、喊著、求著。
医馆裡小学徒实在看不下去,出来好心跟我说:“姑娘,你还是走吧。大过年的,你连银子都没有,谁愿意出这趟诊啊。”
我隻当是没听到,继续磕著头。
小学徒摇瞭摇头,转身走瞭回去。
一个时辰过去瞭,我头晕眼花,冻得四肢麻木。
蓦地,医馆门再次打开,大夫将几包药扔在我的身前。瞪瞭我一眼,又气又无奈:“你那位顽固不化的大少爷,就算华佗在世也救不瞭他。他自己不想活命,你折寿都没用。”他哼瞭一声,正转身要回去,我将他叫住。
我从地上爬起来将坠子往他手裡塞,他看瞭一眼,塞还给我:“这麽点东西,连我包药纸的钱都不够。”
见我头上冒瞭血,他又没好气地瞪瞭我一眼,语气厌烦的对身后的小学徒道:“去……拿金创药来。”
小学徒看瞭看我,又看瞭看他师傅,笑著“诶”瞭一声,转身就要拿金创药。又听大夫喊瞭一句:“拿我房裡的那瓶。”
小学徒步子轻快地跑去,又匆匆跑回来,将东西递给瞭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