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裴珩很不理解,会诧异地看著我。左耳好些瞭后,听不清楚时我就靠看他的嘴型猜,也能猜个大概。
两人之间尴尬的氛围,这才缓解瞭好多。
裴珩也不似原来那麽消极,我做傢务的时候。他就会在院子裡看看书,我做饭的时候他也经常会进来搭把手。
这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初到裴府时曾梦想赎身之后,嫁个老实人,有个自己的小院子,安安稳稳的过后半辈生。
如今,老天厚待我。
有裴珩在身边,我心满意足。
天气渐暖,他的咳症缓解不少,人也一天比一天精神。
大夫说,药在吃个半年,就能彻底痊愈。
可一副药也不便宜,上次讨来的银子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
想要日子过下去,就得想办法补贴傢用。
几经辗转,我托巷口的刘妈妈在青楼裡找瞭个不错的活计,给青楼的姑娘们洗衣服。
例银虽不多,在省一些,勉强能让裴珩把药吃够疗程。
老鸨看我每次来时,身上总穿著一件到处缝补的糟衣,又因我干活卖力肯吃苦。便会将客人剩的吃食,给我一点带回去。
裴珩见我总是早出晚归,便问我原由。我撒谎告诉他,说我在绣纺裡给人做女工。
他很信任我,也没多问,嘱咐我别累到自己,若是做的太苦,就不要去瞭。
我点头应瞭,对著他没心没肺的笑。
日后每当夜幕,裴珩就会站在巷口等我。然后我们踏著一路泥泞回到小院,将带回来的剩饭热一热。
我等著他先吃,吃剩的,我在吃。
裴珩便以绝食来要挟我,若我不动他也不吃。我吃一口,他才吃一口。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清贫却很踏实。
不会担心被人下药,不会担心被欺负。一辈子如此,我也乐的自在。
为瞭多赚点银子,我在青楼裡拦下瞭更多活。别人不愿意干的,我都抢著做,话少也不谈是非。
老鸨很可怜我,偶尔见我累到筋疲力尽,便对著我叹气摇头。看她的口型,像是再说:这模样,真是可惜瞭。
这天的事情特别多,等洗完第三盆裙衫之后,我腰疼的都快抬不起来瞭。
侧头看著手边还堆积如山的两盆衣衫,欲哭无泪。可又想,裴珩还等著我回傢,默默在心裡给自己鼓气“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能回去瞭”
。
我端起洗好的群衫起身晾晒,一个转身,隻见一袭墨蓝长衫的男人站在后门外。顿时,我整个人像是被封印瞭一般再也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