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桌子被砸碎瞭,我隻好将做好的饭菜放在外面的石桌上。夏日晚风驱散瞭白日的闷热,圆月的银霜洒瞭满院。裴珩回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户门外点瞭灯,灯笼的光正好落在是石桌。
他将带回来的酒倒在杯子裡,倒酒的时候,手都在抖,看起来很紧张。
我好奇的看著他,见他的脸在月光下泛瞭红,满满延伸进衣领之下。
两杯酒斟满,他抬起头看著我欲言又止。蓦地,牵起我的手将我拉至院中,迎向月光。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凸出。不仅出瞭层薄汗,还在微微颤抖。他转头看向我,深邃的目光中藏匿著让人昏沉的温柔。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他又慌忙避开。
“大少爷……”我刚想问他是怎麽瞭,却见他双膝一曲,跪在瞭地上。
裴珩松开我的手,仰头道:“白穗儿,跪下。”
我糊裡糊涂地跪在他身边,见他双手合十,闭著眼睛虔诚许愿。
我便也学著他,祈求上苍心裡默念。原他一路平安,早日归来。
裴珩磕头,我也磕头。
裴珩看著我磕完最后一个头,眸色羞怯,嘴角弯著的弧度深瞭几分。他将扶我起来,坐回到石桌前。从怀裡掏出一盒胭脂,打开木盖,指尖轻轻的在豔红脂粉上沾瞭沾,点在瞭我的眉心。
做完这些后裴珩如临大赦,吁出口极长的气,再笑时好像四周的一切都黯淡下去,隻有他在发著光。
我隻知道送行要喝送行酒,真不知还要磕头、点红妆、如此大费周章。
正当我惊诧这送行礼数时,裴珩将酒杯递到我的眼前。我刚一接过,他便用另一隻端著酒杯的手,绕过我的手腕一饮而尽。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曾经戏班子裡排过一场戏,男女成亲时才会交杯。我猛地反应过来,瞪大瞭眼睛看他:“大少爷,你……”
裴珩笑得很腼腆,面色潮红,抱憾道:“准备的有些仓促,等我回来,再补你一次。”他的手抚上我的脸,目光灼灼,满是对未来憧憬的期盼:“白穗儿,等著我。”
我点著头,眼泪顺著他的指尖缓缓落下。
裴珩将我抱在床上,唇落在我的眉心,眼角,鼻尖……他的唇很软,鼻尖呼出的气带著股清淡的墨香。
他吻上我唇,舌尖轻扫。我身子紧绷僵直无法动弹,不知该如何回应。
寂静暧昧的空气裡,隻有我急促的心跳声。
裴珩的吻很轻,浅尝即止。
见我紧张地目光都直瞭,他轻笑一声,翻身将头靠在我的枕边,轻声道:“白穗儿,我很想要瞭你,但还不是时候。”他似是发誓般,声音沉稳微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别人有的,我的妻子也一定要有。”
他握著我的手,夜色浓稠灰暗,隻他的眼睛裡承载著盈盈微光。
我们相拥而眠,等我再醒来时,裴珩已经走瞭。
他留瞭些银子,走之前还托刘妈妈多多照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