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在这件事上处理得不正派,可说到底三哥才是心里最难受的那个人,出事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人在自个儿面前没了。所以啊,”他叹了一口气,和她的空杯碰了下,说:“如果他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点儿。”
沈宴宁坐在一片月明里,听完了一个冗长的宅门秘辛,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太多情绪浮动。
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圣母百花大教堂上绽放的花窗,看着大雾四起,渐渐模糊了眼前景致,一切都被暗淡的紫调笼罩,朦胧得不真切,但这一次她不準备看的太清楚。
关于赵西和的提议,她想,这已经不是她能不能多担待的问题了,而是这个人早就从她的生活里退出了。
露台上,驻唱歌手在唱打雷姐的oldoney,这种曲风在国人中并不受衆。
华贵而颓靡的词,配合着钢琴和弦乐,隐隐约约给人一种即将要衰败的落寞,像繁荣却又无人涉足的街道。
“behydrana,ldcashdive(八仙花蓝,旧钞已冷,神圣永恒)
cashrelogne,andwhitesunshe,redracgcars(丝滑羊绒,古龙香水,和畅阳光,车水马龙)
sunsetandve(落影余晖)
thekidswereyoungandpretty(美好青春似昨日)”
赵西和又回到了他的主场,美酒恣意洒轻裘,好像刚刚和她对酒长谈的人不是他。
他喝了很多酒,沈宴宁隔着不远的距离看见他拿出手机,嘴唇翕动,说了句什麽。
而台上歌手继续唱着:
“butifyoudsendfor(纵别多年,一通电话)
youkonwille(我就出现)”
沈宴宁的耳朵被低缓的歌声占据,再也听不清其他声音。
仲夏夜,空气里弥漫着鸢尾花香,隔着冰冷的科技工具,孟见清什麽都闻不到,只听见嘈杂得让人皱眉的噪音。他冷淡地问:“什麽事?”
赵西和喝得醉醺醺,醉脸坨红,人都认不清,只顾咧着嘴笑。
下一秒,电话毫不犹豫被挂断。
他对着已然黑屏的手机,打了个重重的酒嗝才说:“三哥,我见到宁妹妹了”
与此同时,沈宴宁的手机屏亮了亮。
她盯着那条消息,在心里默读了两遍。
教堂里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那条被她编辑了多次,最后被一个字代替的消息终于準点发送了出去。
那是2021年夏,她决定开啓一段新的关系。
用尽所有力气,将一个燃成灰烬的夏天重新绽放。
遇见赵西和的那一晚,其实是沈宴宁这趟意大利之行的最后一程,结束今晚她将啓程返回法国。
也就是在那一晚,adan再一次向她表露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