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没了人气又失了韵味,所以这里平日也会开放,只在年节封闭。”
谢樽有些困倦地倚靠在陆景渊胸前,将满城烟火收入眼底,声音轻如云絮:“嗯,愿山河永固,长乐未央。”
今夜晴霁,万里无云,众人簪星曳月把臂同游,连清风都生得无限温柔似想留人一醉。
满城灯火盈盈,流光亦落在发端,怀中的人呼吸渐渐轻缓,陆景渊垂眸将那狐裘拢起,轻轻抚平谢樽微微皱起的眉眼。
既然累了便好好休息一番吧,只是……不知今夜可否如愿得故人入梦一叙?
虽说元夕三日皆不禁夜,可时至寅时,城中仍是灯火渐熄,不比先前那般热闹。
人道岁岁红莲夜,犹以曲江池畔最盛。微漾的夜风之中,谢樽被陆景渊牵着踏上了一叶小舟。舟上无人,只有数盏莲花灯正在静静燃烧,那火光透过纤薄的琉璃,在四周落下数片细碎的光晕。
小舟随着水流缓缓前行,破开大片祈愿花灯往湖心而去。
“备了三十盏,应当足够你放上许久。”陆景渊取出了备好的洒金纸卷,又将一支玉管笔放入了谢樽手中。
“这也太多了……写些什么好呢?”谢樽盘腿坐在矮几前杵着下巴,半晌没有落笔。
他们的所思所念,所求所愿都太过沉重,远非一盏花灯所能承载……既然如此,就写些简单有趣的吧。
“天天有糖饼吃……”陆景渊无语地卷起新鲜出炉的愿笺放入了花灯,“不行,会燥火牙疼。”
“这个也不行,崔墨说你要少沾荤腥,免得伤了脾胃。”
谢樽将笔一撂,立时横眉冷对不干了:“什么?那我还能吃什么?饿死算了!”
“还有许多能吃,我新寻了几个略懂医术的御厨为你准备吃食,他们厨艺上佳,能将药膳也做得十分适口。”
“真的?可以拒绝吗……”谢樽对各类药膳向来敬谢不敏,若非要刨根问底求个为什么,那应该去问问柳清尘,他的厨艺为何会差到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境地。
“不能。”陆景渊无情地给出了答案。
既然没有反抗的余地,谢樽瞬间随遇而安,把这件事扔在了一边,“那这样吧,玉印塔上也没个池子,我想要个荷花池,待到夏日荷风竹露,定是好一番怡人盛景。”
“嗯,开春我就派人去挖……另外你那侯府实在太小,我打算把秦王府改建一番给你住,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不必,秦王府可是亲王建制,若给了我,你那案头定然又不得清净了。”
“我知道,所以待你北征归来,我就封你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