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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第1页)

“后面这句不用说的,大家都看得出来。”谢樽无语的把他的手拍开,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事似的拍着桌案又猛地坐了起来。

“说起这个!我就说一直觉得少了点什么……不是,柳清尘人呢?”

“哦,此事说来话长……”陆景渊收回手,缓缓拿起了被搁置一边的笔,像模像样地又打开了一本奏折,“我让他去了西南。”

“乌兰图雅死后濮部投降,我就近派了陆景潇前去和谈,他应当也跟着去了。”

“好啊!”谢樽闻言瞬间拍案而起,“这么算来我留给你的人你是一个都没放在身边!嫌自己命太长是吧?”

“没有,我定是要长命百岁,然后与你厮守一生的。”

“你少来!”

殿门外,薛寒听到这掀翻屋顶的一声瞬间收回了往里迈的腿,招呼着一众侍从又走远了些,避免他家陛下的伟岸形象彻底崩塌。

大结局(正文完结)

帝王有令,天下莫敢不从,况且自战事结束后四方兵马尽在陆谢二人手中,旁人又如何置喙?连谢淳等人都已妥协,其他人也只能期期艾艾地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自政令下发时起,各地驿站便开始日益繁忙,众多运粮的车队与北上的官兵一齐挤在官道上好不热闹,不过三个月,一支北征的大军便已然集结完毕。

建宁二年五月初一,陆景渊领兵十五万东出长安挥师北上,沿潼关一线进入冀州,一路上临河祭拜,以念苍生。

而当陆景渊仍在长途跋涉前往上京时,另一边谢樽已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了伊州,将这座曾经属于虞朝,又被乌兰图雅打造成铜墙铁壁的要塞彻底收入囊中。

谢樽并未在伊州停留多久,只待辎重勉强跟上后就立刻北上,迫使原本陷入分裂内战的二十部再次同气连枝。

可已然分裂的二十部如今并无领袖,众多大将也已然折损,即使此时迫于战事的勉强集结,却也不过是一盘散沙,几乎不是谢樽的一合之敌。

得益于谢星辰三年呕心沥血绘制出的舆图,谢樽从未迷失在那片广阔的土地上。不论是夏日的沃野,秋日的荒川,亦或是冬日的雪原,谢樽皆立于马上将其一一看遍。

直到如练的春水再次自雪山泻下,阿勒泰的轮廓终于再次步入眼帘。自二十部溃散后阿勒泰便彻底无人拱卫,谢樽的大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踏入了这座王城。

这座石城依旧坐落山谷静沐阳光,只是自二十部战败分裂之后,这里便赫然变成了无主之地,几经波折后人人自危,再没有了往日繁华。

谢樽走在荒芜杂乱的街道上,偶尔能察觉到有满是恐惧的目光自某道破损的门窗缝中投出,这些目光密集如雨,但他毫不在意,只是下令驻军后便一步步走上了最高处的皇宫。

听说自乌兰图雅死后,二十部各自为战,在阿勒泰进行了数次协商后却仍是谁也不服谁,甚至发生了数次内战也没能解决,于是二十部再无共主,四散变作了从前的联盟,甚至连联盟都算不上。

所以……经历了数次暴乱与劫掠后的皇宫会是什么模样呢?

谢樽踏过重重不满黑斑与尘土的石阶,仰头看向了那道已然残损不堪的高大石门,石门上原本装饰着的黄金与宝石早已不翼而飞,连最高处的金皮都已被剥落,只剩下满是裂痕的图腾浮雕有一息尚存。

大门尚且如此,其他地方更是不必说。

人道繁华一梦,昔日控扼要道,聚敛天下财富的阿勒泰的皇宫早已被劫掠一空,连个完整的陶碗都没有剩下。

可当谢樽走过一间间空旷的宫室,还是从碎石尘土中找到了许多被遗留下来的“不值钱的玩意”,某座面向落日的书室中,窗外蓝紫色的霞光身披金芒,谢樽靠坐在三人高的石窗前,静静翻看着身边从各处搜罗来的散乱的手札。

这些手札皆出自同一人之手,有的像是日志,有得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策论,农牧军政什么都有,从纸页的陈朽程度来看,应当已然持续了二十余年。

“我原本以为北境会好些,可是原来和虞朝也没什么区别,甚至更恶心……那些人究竟是凭借着什么力量扬起了手中的鞭子呢?那满脸横肉吗?”

“原来我的仇人从来不止虞朝,我都明白了。”

“污秽之物合该从世上消失,今天我杀了几十个贵族,连他们流着罪孽血液的孩子都没有放过,其实愚昧也有许多好处,我甚至不用找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只需要说:这是神谕,就那么简单。”

谢樽继续沉默地翻着,试图从中找到一个人在这世间存在过的一切痕迹,或许她早已名留青史,可她也从来不只是史书上的她。

“最近虞朝有了不少动作,连那些被视为末流的商人居然都上了台面,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好像有什么更深的东西发生了变动,我并不清楚……不过这些对北境而言也有好处,阿勒泰往来的商人多了不少,很多人都找到了新的生计。”

“我还是觉得不对,我很确定大事正在发生……所以我去找森布尔卜卦问天,原本以为至多不过影响些许国运,可他居然演算了八十多天。”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卦文很复杂……总之,他们走的是一条璀璨漫长的生路,却也是一条自我断绝的死路,除此之外,这一切只是初生之兆,仍需代代为继方能应验。我思考了许久却仍是解不开,森布尔也什么都没说。”

“这道卦文要了森布尔半条命,他恐怕活不了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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