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人们总是很难做到对过去的伤痕完全释怀。”她抬头望着候雅昶道:“不过人生在世,谁又能保证自己心如磐石,通体找不到一丝裂纹呢?”
“对吧,候公子?”她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的语气,下一个瞬间瞳孔一凛压成一线,精神意念倏然集中紧绷到极致,只听虚空中咣然一声巨响!
候雅昶掌心光芒被活活撕裂,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见蓝璇单手持刀迎面而上,雕刻刀芒又狠又稳,直穿太阳穴——
“嗡——”
狂风裹挟利刃在两人耳畔同时炸开,眼花缭乱的画面犹如活体纷至沓来,轰然倒灌进蓝璇的脑海中。
……
“从今天起,你就叫顾祺了,喜欢我给你的名字吗?”少年候雅昶伏在医院妇产科的新生儿观察室里,歪头打量着襁褓里小小的女孩。
“二少,您这么活生生把自己灵魂割了一部分下来,还塑造成个小丫头,真能靠摄魂骗过顾进哲夫妇,让他们以为这就是自己的女儿么?”一旁的手下看着自家少爷,忧心忡忡的问道。
“当然。”候雅昶满意的道:“这是我能找到各方面条件最好的父母,顾氏夫妇无法生育,顾祺会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我这一生从未享受过被人宠爱的滋味,如今把自己的灵魂切做一半,我要让我这另一半,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首富家里千娇百宠的独生女,清秀出众,光彩夺目,智商设定碾压所有平常小孩,她再也不必像我一样被人弃之如履,颠沛流离。”
候雅昶满目笑意,看着另一个自己,眼睛里都是新生的喜悦。
“我将会在她身上体验另一种人生。”
……
“这么多啊,都是那些小男孩的情书吗?”候雅昶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看着手上那一沓青春期小朋友示爱的情书,不禁失笑:“老天,现在的孩子们。”
顾祺一身校服,很温婉的坐在他面前,分明是极其普通的藏蓝色宽松校服,穿在她身上却好像凭空上升了几个档次,又修身又纤瘦,将少女玲珑有致的身形勾勒的更加美好。
候雅昶随手将情书们扔进熊熊燃烧的壁炉里,懒洋洋的拍了拍手上的灰。
“真可惜,我是个男人,我暂时对和同性谈恋爱没有兴趣。”
……
暴雨如注,一中的学生们刚下晚自习,此时正两两三三的往外走,雨水四溅在伞上,迸溅起别样的水花,少女没带伞,拿书包挡着头,一路小跑着往校门外去。
“顾祺!”年轻的女老师一手撑伞,一手朝女孩招手:“这里。”
“冯老师!”顾祺转脸欣喜道,她连忙放下书包,跑到数学老师的伞下:“谢谢您!”
师生两人相携着撑同一把伞,并肩走出校门。
不远处教学楼的屋檐下,单乐心沮丧的将即将探出去的雨伞收回来,垂头丧气的跺了跺脚。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死心吧同桌,今天就是冯老师不在场,她也不会跟你撑一把伞出校门的。”
单乐心恼火的转过头,看见蓝璇满不在乎的抱臂站在屋檐下,她也没带伞,单手拎着书包,目光调侃而讥诮。
单乐心感觉自己的自尊心被深深的刺痛了。
他扬起没收完全的雨伞,回身溅了蓝璇一脸冰凉的雨水。
“说的好像有人喜欢你一样!”单乐心带着哭腔对她喊了一句,末了自己转身,猛然一头扎进雨幕里,消失了踪影。
蓝璇一个人站在原地,默不作声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眼中神色慢慢阴下来。
“快了,很快就会有了。”小姑娘转过身,朝漆黑的教学楼返了回去,藏在袖子里的雕刻刀一闪而过。
……
“二少!二少您怎么了!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