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的时间并不太久,在只有两个(活)人的房间里,却开始显得有些突兀。
逐渐地,少年嘴角挂着的笑容微定,一双眼睛再次盯住了许安平:
“哥哥,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许安平:“……”
虽然有原著兜底,这一刻许安平也忍不住怀疑,男主是故意在耍流氓。
“说起来,你刚才提到了‘惩罚’,”没有等到许安平回答,淇风已经自顾自地换了说法,“所以凡人间的‘洞房’,和这种事有关系。”
“……是这样啊,”很快,他的表情从思索变为恍然。然后突然凑了过来,故作亲昵地道,“好像挺好玩的,我们来试试吧。”
话音未落,外面鸦雀无声的厅堂里,突然响起了零星的细微声响。
喜房中的两人同时一怔。
“……唔,唔?什么情况?”
“我、我好像有点晕,酒喝多了吗?咦,老戚,你怎么也喝趴下了?”
“什么时辰了?……嘶,我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新房里已经喝完合卺酒了吧。”
先是三三两两的人声,逐渐变为窸窸窣窣的对话。许安平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发现这群人没有一个怀疑自己的情况,好像也没人奇怪大家为什么都倒在地上。
仰躺的姿势不方便用力,上面又堵着个人。许安平心里定了定,突然伸出手,一把扯住了淇风的衣襟。
对方下盘稳如磐石,面对这猝不及防的“袭击”,没有半点被拽倒的趋势。许安平没看淇风的反应,用扯着衣襟的手作为支点,勉强把自己提溜了起来。
由于位置的影响,他的嘴唇几乎贴到对方的下巴,眼皮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呼吸。许安平强忍着本能的不适,然后从拔步床的帘幕、淇风的手臂间钻了出去。
结果被一只胳膊卡住了。
许安平的脑袋探出了帘幕,余光瞄见几步外的角落里,本该被拧断脖子的新郎居然原地诈尸了。此时正一边按着脖子,一边呻|吟着从地上爬起来。
来不及考虑“死而复生”这种问题,许安平张嘴正要说话,又重新闭了起来。只见淇风头都没回,隔空就给新郎的脖颈施加了二次伤害。
刚刚多了个活物的新房,顿时又安静下来。
“想逃跑吗?”
少年模样的魔尊拦在他腰上,手臂是不属于少年人的修长有力。当淇风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再次掀翻在床,然后眼睛被没看清楚的东西蒙上了。
他刚要本能地挣扎,却感觉到一根手指比在了自己的嘴唇之间。从上方传来示意安静的“嘘”声,片刻之后,淇风的声音几乎变了种语气。
“我现在有点兴奋,真是奇怪。”他一边说着,比在许安平唇边的手指顺势滑进了唇齿间。许安平头皮一炸,面色一僵,心脏几乎立时飚上二百码。
咽喉本能地“咕嘟”了一声,那粒几乎被人遗忘的龙眼在喉中一滚,连核带肉被吞了下去。淇风察觉到了什么,徘徊在齿列间的手指停了停,在撤出之后下移到脖颈间。
“刚才把什么吞下去了?”他听起来像在提问,却掩藏不了越来越过分的动作,“从这里往下的话……”
许安平的头皮发麻。
上一次在门派的时候,虽然衣服都被解开了,但他还能冷静的思考。因为淇风看着他的眼神,和看新捡到的手办差不多。
但是现在……即使眼前一片晕着红的暗色,耳中只能听见声音,许安平依然能从对方压低的嗓音里,感觉到某种侵吞的渴望。
也或许——正是因为失去了视觉,才唤醒了灵长类动物的洞察本能。
给自己捏出美丽外壳的东西,在黑暗的掩盖下,终于露出了一丝莫可名状的诡谲感。像是渴望吃掉什么,或是像人类一样仅仅占有身体。
许安平想要深呼吸,却发现自己的四肢一阵阵发软。神思恍惚间,鼻端浮起了一丝难以形容的香气,于是大脑更加昏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