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这力量还不够强大。不足以撑开上方几千年的天顶,暴露出更高处未知的景色。
她的目光落在天际,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更想要飞升到高处去。
也许有那么一天,她真的可以……
谁也没有想到,仅仅两年之后,有一伙从西北边境集结的叛军,带着一支完全由修士组成的军队,攻入了安稳百余年的京城。
皇城的守军以惊人的速度溃败。不过三日,刚刚继位两年的皇帝,便不得不派出使者乞降。
受降之日,为首的将军在马上抬头。隔着数百米距离,他那一双无情的眼睛,与城墙上的某位女眷无声相接。
就和当年一样,她立刻认出了这个人。
那是她的前夫。
叛军入驻,整个国家的权势再度易主。她被禁足在府中整整十日,然后等来了穿着便服的将军。
只是两年不见,对方的容貌没有丝毫改变,依然是能被称作“少年”的年纪。
只是那双眼睛里,有些曾经鲜活的东西,如今已经彻底死去了。
“我组建了一支军队,名为‘庚仪’,”他低头看着她,眼神却冰冷如火焰,“本来是留给咱们儿子的名字。不过这两年我听说,修士中修为越高的,在子嗣上会更艰难几分。”
她想了想,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方的呼吸微微不稳。片刻之后,男人再次开口,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一丝感情:
“你的丈夫刚刚死在了城门外。七日之后,便是我们成亲的日子。”
话语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只是纯粹的告知。
……
……
从属于他人的记忆中抽身,许安平尚未回神,心脏里仿佛依然残存着无处不在的压抑感。
但他很快就清醒了。然后伸手到床边,摸到了上一回拔|出来过的那把剑。
它被丝绦挂在拔步床的旁边,和新娘记忆里的最后一幕,那把锋锐的宝剑一模一样。
“她被灌了药。”
突然,许安平没头没尾地说。
淇风倚靠在拔步床旁,看这他的表情似懂非懂。许安平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解释道:
“成亲的前一天,幻境里的‘新娘’被硬灌下了一碗药。是专门研制出来,让修士失去修为的药。”
“散魂丹?”淇风想了想,随口说出个药名。
许安平想了想这是个啥,然后点点头:“八成是散魂丹的祖宗。总之,她被迫从修士变成了凡人,然后被塞进花轿,送到了成亲的喜堂。”
他的视线环视了一周。毫无疑问,这里就是当年喜堂的模样。
“然后呢?”
淇风饶有兴致的催促他,仿佛在听一个有趣的故事。许安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干脆地交代了结局:
“然后,就在这间洞房里——失去修为的新娘抽出这把剑,杀夫证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