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太师椅上的永安老王爷用力跺了下拐杖,中气十足地说:“至少本王不能理解陛下的动机,为何非要置几名稚子于死地?”魏帝微抬起下巴,轻蔑地暼了老王爷一眼。“老王爷年纪大了,这世间的许多事自是看不透的。”永安老王爷站起身,提起拐杖就要给魏帝一闷棍,幸好南安公主和吴王眼疾手快,及时将他拦住。“陛下!你这些年行事未免也太没有章法了!先帝的教导你都忘了吗?”“当初陛下要打压沙门,老夫就极力反对。不想你今日变本加厉,灭法、屠杀僧人、坑害子嗣,何其狠毒!”“朕狠毒?”魏帝反问的音调陡然拔高。“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魏国!朕自问所行所为都对得起天下人!”“那你对得起已故的阳平王吗?对得起已故的淮安侯吗?对得起你的子女吗?”一连三声厉问,永安老王爷差点支撑不住倒下去。他捂着胸口猛咳几声,被南安公主搀扶着坐回到椅子上,边喘着粗气边说:“佛厘,老夫受先帝所托,承担起教导你的重任。你这些年东征西战,开疆拓土,是,魏国是越来越强大。”“可是,你没发现你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吗?”“至亲骨血,何至闹得如此地步?”魏帝听完这番话并没有多少感触,反倒越发激起了他心中的怒火。“老王爷慎言!你虽是朕的恩师,但朕这些年给你的面子够多了,你也不想府上的荣华富贵断送于此吧?”“呵~老夫今日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这些孩子讨个公道!”永安老王爷还想继续说什么,但朝颜怕他被魏帝的几句话给气死,连忙拦下他,从怀里掏出几封书信递给魏帝。“外翁先打开看看吧,看完或许就能明白卢将军为何会帮我们了。”魏帝犹疑地接过,泛黄的信纸显露着岁月的痕迹,纸上的墨色已然变浅,但其承载的历史却越发厚重。“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卢老夫人临终前给我的。”见魏帝要将信纸撕碎,朝颜默默补充:“这只是其中拓印的一份,外翁撕不完的。”“如果百姓知道自己信奉的君王,是因一己之私就杀害保家卫国的将军时,外翁这皇位还坐的稳吗?”不止如此,如果昙曜今日身死,天下沙门知道真相,那魏国境内再出现一个‘盖吴’也不稀奇。魏帝反手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到身后,强装镇定地说:“人已死,此事无凭无据,没人会信的。”“谁说无凭无据?!”一直没有出声的阳平王挡到妻女身前,直视魏帝说:“邱砀兄死的时候,老夫一直都在!”“就算没有邱兄之事,陛下当初谋害老夫之时,可想过会寒了风儿的心?”此言一出,在场的除了王府众人,其他人皆是一片震惊之色。永安老王爷难以置信地盯着魏帝,声音颤抖地问:“当初是你杀了他?难怪你当时要派人去抢尸!混账啊混账!”魏帝见南安公主一脸平静,便知道她早知晓此事。原来如此啊,他们这一府的人倒是能忍。“没错,是朕下的手。你多番反对朕的政令,又意图与鲁元偷梁换柱、抗旨不遵,朕如何留你?!”“那道生呢?他做错了什么?”南安公主推开阳平王,含着眼泪大声责问魏帝。“他为了魏国驻守边关,日日风餐露宿,身上全是上战场落下的伤。他做错了什么?值得父皇非要他死不可?”魏帝踉跄几步,脸上写满了茫然。“朕当初只下令杀了杜超,顺带阻止你府上的婚事,可并没有让人对道生下手。”“哈哈哈~”从角落传来几道不合时宜的轻笑,太子被捆绑着四肢瘫坐在地上,仰头对众人说:“是朕,杀道生的人是朕。”“你?”南安公主的秀眉微微蹙起,“你为何要这么做?”“当然是因为他碍眼啊,又不愿归顺于朕,又要阻拦朕的好事,朕当然要除掉他。”“要是他愿听从于朕,朕何必大费周章收兵买马,还把人藏在寺院里,让昙曜有了把柄。”魏帝又是一脚踹到太子的身上,怒骂道:“蠢货!”“哈哈哈~我蠢?”太子的笑中带了几分心酸。“我自幼饱读诗书,一言一行皆想着您的江山,想着天下百姓。可是您呢?给了我太子之位,却杀掉了我的母妃。给了我太子之位,却总听信奸臣的话,时刻怀疑我的忠心。”“要不是不得已,谁想谋反啊?我顺理成章继位不好吗?”“你…你…”魏帝连说了好几个‘你’,怎么也说不出剩下的话。就在方才的一瞬间,他有些恍惚,仿佛逝去的武威公主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控诉他的种种罪过。难道真的是他错了吗?,!魏帝背过身去,紧闭着双眸陷入长久的沉默。“天真,你可知朕今日为何不杀你?”“不知。”“你的母妃,是朕第一个:()求死女青年魏晋捣乱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