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又开始宕机,他的呼吸带着点湿热,如有实质地打在我的脸颊上,痒痒的。
“我们试一试吧,”他音色暗哑,整个人靠过来。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热络缠绵的亲吻和拥抱,掠夺着彼此的呼吸,暧昧的水声响彻在不大的公寓内,水到渠成后再发生点晋江不能播的拉灯环节。
本该气氛正浓,我整个人却开始不自在,手紧紧攥着手柄,一动不敢动也没有回应他的任何期待。
“你在害怕什么?”
“啊?”我茫然转身,却见对方蓄着浓情蜜意的眼中含着丝丝愠怒,他掰过我的身子与我面对面坐好。
“你身体在颤抖,你在害怕什么?”
我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怎么办?该坦白吗?
坦白我其实是一只蟑螂。
只要说出口,我明白这辈子和他绝无可能,连朋友都做不了。
人类对蟑螂的深恶痛绝,他们用蟑螂药毒、用开水浇、用拖鞋拍、用杀虫剂喷……只要能消灭我们族群,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或许我们本该不能出现在这个世上,我怎敢奢求一个人类的爱?怎敢奢望什么长相厮守?
褪去这层人类的皮囊,我还有什么值得他为我留恋?
酸楚翻江倒海,我第一次这么无力,痛恨身为蟑螂的自己。
可时至今日,我还是想感受一场人类轰轰烈烈的爱恋,即便代价是死亡。
人类不是最容易移情别恋的吗?他们经常在有男女朋友时还会将目光驻足在他人身上,再等等吧,等他彻底厌弃我,我就自行离开,给下一任腾窝。
转头看了身旁关切温柔注视着自己的男人,我暗暗下定决心,绝不能和他做到最后一步、那是底线,否则若他不慎知晓真相。
想到自己曾经和一只蟑螂做过那些事,那满怀厌恶的目光我根本无法承受,将是对我最为致命的打击。
如世间任何一个爱侣般,在节假日亦或者他下班后,我们会外出约会,去陶艺店做手工、电影院看电影吃一桶爆米花、分同一个橘子。
我会借着送文件或送午餐的由头时常光顾公司,在他身边一待就是半天,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是最帅的,这个观点我很是认同。
不想出去玩的时候,就宅在家打游戏,用家庭影院看个电影、一起周末大扫除。
他身边时常出现我的身影,我试图在生活中留下一笔浓墨重彩的足迹,侵占他的全世界,他很高兴,认为热恋期两人喜欢粘在一起无可厚非。
在一起一个月后,他挑选了一对铂金戒指,是定做的情侣款,并蒂莲枝叶缠绕,样式简单大方。
小小一个银白色的圈,戴上去份量却很重,是世上最小却令人心甘情愿的枷锁,沉甸甸地坠在心尖能束缚住一个人的一生。
我很喜欢,第一次翻来覆去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无数次伸展五指对着月光细细端详这枚莹白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