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男人痛苦地抓着头发,他也体谅我怀孕的辛苦,但听后只觉压力山大。未来一下子多了好几百张嘴,他就是干到死也养不活数百个孩子啊。
一想到那些孩子嗷嗷待哺,哭着喊着的模样,他也开始崩溃。
恐怕到时候这个小公寓都挤不下了,那可是几百号人口啊。
我疑惑他一个只知道打桩不事生产的怎么瞬间颓废下来,按理说他只消一哆嗦就好,其余的都是我在痛啊!
他微叹口气将养几百口人的顾虑分享给我听,我瞬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没想到生还不是崩溃的,养才是。
我嗫嚅着嘴唇,有些不敢告诉对方,其实蟑螂长得很快,一下子能从幼崽们变壮小伙壮姑娘的。
那个时候按照人类的习俗,如果孩子们想寻觅人类伴侣,作为老父亲的他恐怕要准备几百套房子。
就是榨干身上每一分血汗都养不起啊!
既然作为二十一世纪新兴好人类好父母,肯定不能把孩子当蟑螂养,在臭水沟中的日子我自己就过得苦哈哈的,自然不想让孩子们也过这样的日子。可到时又如何向周围解释这几百个孩子的出处?
孕期是在忐忑和惶恐中度过的,直到预产期到来。
曾经检验科的医生是我们唯一愿意坦诚相告、信任的人类医生,之前去医院的产检都是单独找他做的,即便我整日担惊受怕,所幸医生告诉我们孩子依然很健康。
在产床上哭得撕心裂肺时,我看到墙壁上无数孕妈妈在生产时留下的深深抓痕,她们无一例外都很痛苦。此刻我无比感同身受,同时更无法理解之前作为蟑螂寄宿在人类家庭,看到生完小宝宝的孕妈妈回家疗养时,男主人包括男主人的母亲对孕妈妈颐指气使的模样。
我想我是爱那个男人的,这毋庸置疑,否则我一个男人不会心甘情愿给他生孩子。
医生作为主刀医师来通知我要准备刨腹产,我哭着感受长到恐怖的麻醉针刺入脊椎,脑袋逐渐昏沉,一切仿佛变得飘渺和遥不可及。
男人在产房外忐忑踱步,在医院专有的铁质椅子上根本坐不住,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折磨,他脑中充斥的都是产房内我和孩子的平安。
良久后,护士抱着两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出来,“恭喜你,是一对龙凤胎。”
男人脑袋霎时轰了一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差点跳起来,他连忙问:“我爱人还好吧?”
“都很平安。”
“那就好、那就好。”男人喃喃,神情吶吶的,和无头苍蝇般在原地打转几个圈,这才从护士手中接过孩子,看到两张皱巴巴的小脸,一下子又哭又笑,“好丑。”
“新生儿都这样……”护士还没说完,男人又将脸小心翼翼贴在婴儿脸上,“是他拼命生的,怎么着我都喜欢。”
好在没有出现几百个孩子的恐怖场景,否则一个市的生育指标都要一下子达标了。
关于新手夫夫如何笨手笨脚照顾他们的女儿、儿子健康长大暂且不提,但只要在充满着爱和关怀的家庭中长大,他们和平凡的人类父母又有何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