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冯蓁把车倒进车库,停下来才问。冯伽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没事。”冯蓁下车,绕过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蹲在冯伽面前,“怎么了?跟姐姐说。”冯蓁的声音难得的轻柔,语气软得像是在哄小孩。冯伽一时没忍住,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我没强迫他给我补习,我也不知道他一直都觉得我很烦,他可以说的啊。”冯伽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接近于呢喃:“他可以早点说的”如果他早点说,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伤心。她可以抽身出来的。冯蓁看着自己妹妹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她还以为,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得挺清楚的。她还以为,宋初衍也是喜欢她妹妹的。冯蓁轻轻为她解开安全带:“乖,先回家吃饭。”冯蓁体贴地帮她拿着书包,扶着她下车:“他什么时候说的?今天上午说的?”冯伽摇头:“昨天下午说的。”冯蓁问她:“那你昨天回来怎么没跟我说?”冯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直到昨天晚上躺在床上,她都刻意逃避,逼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件事。连昨晚睡觉,都是偷了冯蓁房间里的安眠药,强迫自己睡着的。本来以为以她的个性,肯定睡一觉就好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就是心里发酸。“我以为睡一觉就好了。”可没人告诉她,这种酸楚,会慢慢放大。“我们伽伽,真是长大了,”冯蓁摸了摸她的头,又擦干净了她的眼泪:“乖,不哭了,不就是失恋嘛,多大点事啊?还哭成这样。”冯蓁笑了笑,然后又纠正说:“准确来说,你这也不算是失恋,单方面被拒绝而已,还没失恋那么难过呢。”“我都难受死了,你还说风凉话。”“我懂,但是失恋嘛,过段时间就好了。”听见冯蓁说她懂,冯伽吸了吸鼻子,问:“对了,你大学不是谈了个男朋友吗?后来怎么没听你说过了,你被甩了?”冯蓁扬了扬眉梢,坦然地问:“我没跟你说过吗?”冯伽摇头:“没有。”“噢,他死了。”“也没有恨到这种地步吧?”冯伽知道有人恨前任恨得希望对方去死,但她一直不觉得她姐姐是这样的人。她姐姐总是这样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像是什么事情都不能被她放在心里一样。突然听见她这样咒骂一个人,还挺新鲜的。冯蓁打开了家里的门,边换鞋边说:“不是,他真死了。”“啊”“他是警察,出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冯蓁换好鞋之后,回头看冯伽,“我没跟你说过吗?”冯伽茫然无措地摇头:“没有。”“那可能是我忘了吧。”“”高考倒计时看见冯伽一脸提到了人家伤心事后的懊恼,冯蓁的淡定就显得很坦然了。“真没事,都过去多久了,你不提我都忘了。”冯伽这才想起很多觉得不合理的地方。怪不得冯蓁在帝都读研究生读得好好的,突然退学回来工作;怪不得她本来钻研的是犯罪心理学,回来却老老实实在一家心理咨询室上班;怪不得她抽屉里总备着安眠药。原来是这样。冯伽突然抱住冯蓁,闷声说:“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看,那么难过的时候我都熬过来了,你这有什么不可以呢?”冯蓁反过来摸着她的头发,又出声安慰道:“适当的远离也是缓解难受的方法,既然宋初衍觉得你烦,你不妨主动地去疏远他,这样你会好受一点。”至少这样,冯伽会觉得主动权在她的手里。冯伽似乎是听进去了冯蓁的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走,进去吃饭吧。”因为两姐妹在门口谈心耗费了不少时间,一进来就被阮曼青催着吃饭。火急火燎地吃完一餐饭,三个人开着车出发了。路途不短,阮曼青坐在副驾驶上,打了个呵欠:“去的时候你开,回来我开。”“行,睡吧你俩。”冯伽也靠在后窗上,看着窗外的风景飞逝。她开始回想冯蓁开始跟她说的话,反正宋初衍都这么烦她了,她也确实没有必要再自找没趣。等明天班主任一回来,就跟班主任说说换座位的事情。离高考也没剩几天了,到时候一拍两散,谁也见不上谁。在想明白之后,冯伽心里轻松多了,靠着座椅,也渐渐睡了过去。“到了,快起来!”阮曼青和冯蓁已经下了车,冯蓁打开车后面的门,喊醒冯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