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是很累。”师涟摇摇头,配合地放松肩膀,“我练了一年拳击,现在满身腱子肉,哪儿那么容易累?”
难怪师涟肩膀那么硬。
“你在学拳击?什么时候开始的?”林羽翼有些诧异。
很难想象,师涟这种时刻保持着优雅气质的乖乖女竟然会学拳击,可细细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师涟气质清冷优雅,是因为她本意如此,而非刻意端着。
她的本性是恣意的,是怡然自若的,她想优雅端庄,便优雅端庄,想转去新闻专业,便转就是了,想学拳击,那就学。
她怎样做,只取决于她怎样想,从来不会在乎他人看法。
“去年。”师涟垂眸,似是犹豫片刻,很轻地补充道,“五月左右吧。”
去年五月前后……
林羽翼捏在师涟肩膀上的手指忽的僵硬一瞬,她想起那时发生了什么,鼻尖涌起轻微酸涩的感觉,那种感觉越来越浓,渐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林羽翼停下手里按摩的动作,手指无力地往下滑,脑袋埋在师涟肩上。
“师涟……”林羽翼声音仿佛晕染上一层模糊的水汽,她吸了吸鼻子,手臂无力环在师涟腰侧,“我想抱着你哭一会儿。”
一闭眼,眼泪便止不住,沿着眼角不断地往外涌。
鼻尖酸得发疼。
林羽翼抑制不住地大哭。
不是为去年的遗憾而哭,是为这两天自己所经历、所看见、所遇到的一切而哭。
悲怆、愤怒、无力,还有阵阵后怕,以及对生死的恐惧与麻木,面对天灾时所有所有的情绪杂糅在一起,在这一刻尽数释放。
“师涟,你知道吗?地震来临的时候,我亲眼看见那些房子像纸板一样倒下,那么坚固的房子,一下子就垮了,我……”
“我好害怕。”
“你知道吗?离堆县城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一是医院,二是学校。那所小学就在农大不远处,那天我一直在哪里帮忙,挖出了好多人,可是……可是。”她说不下去了。
“我好难过。”
“我……”
林羽翼再说不下去,她埋在师涟背上,感觉着温热的泪滴从脸颊滑落,一点点沾湿师涟的衣服。感觉着师涟指腹温柔安抚过自己的手背、手掌,很轻,却为她注入无尽的勇气与力量。
让她觉得安心。
啜泣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停止。
林羽翼吸一吸鼻子,师涟转过身帮她擦眼泪,她这才看见,师涟脸颊上也留着两道泪痕。
师涟刚才也在哭。
林羽翼哽咽地笑,抬手拭去师涟脸颊上的痕迹:“你哭什么?心疼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