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
“那谁又能想到,老板放员工两个小时假,让他去处理私事,结果员工处理的私事是老板的丧事呢?”
“……”
“可能良心不安?两手准备也说不定,毕竟袁康曜此人他也接触过不少,出尔反尔是常态。总之他下去后发现车里没黑匣子,就挪了自己的车,架上相机,装模作样打开车前盖,什么也没做。之后在那里待到伍天路把车开走。我和我哥下来,发现他在车旁边抽烟,顺其自然坐他车出海古。车上他跟我坦白所有真相,把相机给我,求我救向思慧。我答应了。”
结果,三个六刚到长乐山附近便发生爆炸,温家得到消息立即封锁现场。
温铩羽等人赶到时火势已熄,车被炸得稀巴烂,人也亦然,一百米外都有残片、断指。
洪楚嫚在行李箱中保留了绝大部分躯干,但悲剧的是她本来就是分尸后被分装塑封袋、被放进行李箱中的,法医后来拼凑出来的‘人形’少了一部分内脏肚子。至于伍天路和邱元正更是缺斤少两。
至此,就是那天发生的全部。
视频播放结束,温铩羽不再说话,他虽然一直声音不大,可停下了,还是衬得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戎玉怡跟着心绪一静,所有郁闷愤懑一下重回心头,吃不下去了,她缓缓放下筷子。
第一次听说三十人名单的时候,戎玉怡第一反应是荒谬,甚至直到刚才她都只觉得荒唐,没有一点代入感,简直夸张,幽默,可发一噱。
但是现在,她只觉得灶膛冒出一股火,烧得正旺。
戎玉怡觉得莫名其妙,却也能理解。
她打温铩羽就算了,外人有什么资格打她老……哥?
“玉怡?”
戎玉怡霎时扭头看他,对上他病恹恹的脸。
“发什么呆?叫你好几声不应。”温铩羽一怔,捕捉到了她眼底没来得及收回的冷漠。
戎玉怡从熊熊烈火里抽离出来,缓缓摇了摇头,说:“你脸色不好。”
神经在涨疼。他手背贴上额头,感受一阵,确定:“低烧。”
“怎么会发烧?”戎玉怡一愕,抻长了手摸过去,他额前的黑发打了胶,皮薄的手背擦过去硬硬的,像被风干的草刮了。还真是发烧,热热烫烫的,就是不知多少度。
“什么时候烧起来的?”戎玉怡收回手,眉心拧得很紧,“叫梁医生上来吧。”
早就。温铩羽没回答前一个问题,只说:“吃完再说。”
似乎也不影响他食欲。戎玉怡看了他好一会儿,嘴角动了动,最终把烦躁的情绪压回去,拾起筷子,问:“向思慧你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