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真的会胜过本能吗?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想念温铩羽,如果他在,情况就会很不一样,他家庭责任心很强,且他虽自恋,却出奇地不太在乎他人颜值。
如果宝宝不好看,她没法盲目的爱,那至少有温铩羽在,起码他能出于责任来爱。
要告诉他吗?
戎玉怡很犹豫,理智告诉她,应该说的,毕竟是孩子的父亲,可从情感上来说,对方也正在与死神对抗。
月前检查出来,他脑子里有一颗肿瘤,肿瘤才是致使他失明的关键,而不是积了不知多久的淤血。
戎玉怡得知这件事时正在被巨量的信息冲击,一轮接一轮,一浪接一浪地打在她身上,期间裹挟这一颗肿瘤,反而冲淡了她对温铩羽的担忧,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情不自禁地想念。
手指都已经快要碰到话筒了,硬生生被她按捺住了这份冲动。
不过,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了,这里可是他生长了二十多年的家,就算康定不说,他的其他眼线不要太多。只是因为她没说,所以装作不知道而已——猜的。
戎玉怡心痒痒的,多次按捺不住想告诉他,可告诉他的话,他说不定会跑回国,届时有可能会被陈家或差人给绊住限制无法出境,他的手术绝对不能拖,所以一定不能说。
渐渐地,戎玉怡习惯了肚子里东西的存在。
第二十周,孕吐反应减弱,依然不显怀,有时她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即将要当母亲的人,轻松过头了。
康定看着心惊胆战,让她坐下的时候注意一点,沙发再软,也不能把自己扔上去啊,该颠着小朋友了。
戎玉怡觉得他比自己还紧张,揶揄道:“只有强者才配成为我的孩子,这点小风小浪都承受不住的话,就别来了。”
开玩笑的,她和刚从胚胎转人形的小婴儿较劲什么。
康定:“呸呸呸。”
什么别来了……
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也太不吉利了。
康定的父亲端着汤碗过来,被她问道:“康叔我说对吗?”
老管家点点头:“三小姐所言极是。”
戎玉怡嘚瑟一笑。
这种嘚瑟没有持续多久,晚上,她收到钟凯瑜发来的邮件,有一个附件,戎玉怡下载了,是他的照片。
很简单的一张户外照片,他坐在码头广场的椅子,面前的小桌子有薯条茶饮,有只乌鸦在光明正大啄食桌上的薯条。
他眼睛依然缠着白色布条,戴了一顶帽檐稍长的黑色棒球帽,低头能遮住大半张脸,布条打的结条从帽子后伸出来。
戎玉怡端详了很久,终于发现一点蹊跷,他把头发都剃掉了。
他是个爱靓的人,平时很在乎自己的形象,没少折腾自己的头发,剃掉应该是为了做手术。
戎玉怡这么想着,手指隔着屏幕,抚摸过他的侧脸。
只有冰冷的触感,许久没擦拭屏幕蒙上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