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起码八米每秒啊。”温折戟听着外头的风声呼啸,亲眼所见窗外的风摇树晃,估测出个大概数值。
“没关系,八米每秒刚刚好。”他伸展着导盲杖,往前一步,第一步便遇到了障碍物,会议室的台阶。
八米每秒刚刚好?
人才。
你现在出去不叫吹风,叫被风撞。
这不叫凉快,这叫痛快。
温折戟嘟囔道:“……你现在到底有什么是有关系的?”
“有啊。”他低头笑笑,帽檐下拉,“我一定要吹到这阵风。”
温折戟摇摇头,“行。”
倔种一个,做下的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给了钟凯瑜一个眼神,示意后者寸步不离地陪同。
钟凯瑜拳头捶捶胸口,示意上司放心,快步跟出去,温铩羽一个视障人士没有一点照顾‘看护’的自觉,已大步流星到门口。
温折戟则目送他们消失在视野中,这个助手聪明,有眼力见,就是太过年轻,不沉稳,控场能力嘛嘛哋,半年前他提议把人送到弟弟身边历练,结果回来依旧如此,用起来马马虎虎。
不过至少要比导盲犬好使,起码打工仔会听他的话,他才是那个每月付他薪水人工的那位。
十分钟后,温折戟后悔了。
“你说什么?走了?”他险些破音,举着手机来到窗边,“去哪里了?”
身后几个医生面面相觑。
钟凯瑜欲哭无泪,也很无辜:“不知道啊,小老板说刚才闷着了,想四处走走,我们就走到了外面的巴士站,刚好来了一辆巴士,我们就上车了。”
温折戟:“……”
他深呼吸一口气。
又徐徐吐出。
罢,憋太久了,让他发两天疯释放释放。
不久后,飓风登陆,距离他们数百英里外的东海岸城市,西海岸的旧金山遭受轻微影响,狂风大作,两人在路上的汽车旅馆下了车,在那里度过三天。碰巧有一支摇滚乐队滞留此处,大伙有耳福地度过了三天。
在顶头上司暗暗抓狂的那一天,也就是第四天,万里无云,风和日丽,钟凯瑜心里自有阴霾,接完电话不堪重负,花了一千美金在旅馆门口买下一辆酒鬼的红色敞篷汽车。
回去的路上,州际公路无人,他空出驾驶位给温铩羽试了一段,系好安全带,抓住车顶扶手,默念心经,接下来交给命运。
不敢置信,unbelievable,他正在坐瞎子开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