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已经被她查看过的消息界面干净许多,闻晏姝回过小助理今天来访者的信息确认,又瞥见医院的信息,想起来光顾着说小狗很可爱,还没跟老婆说这两天要把小狗带回来。
她出了主卧门,绕过会客厅的沙发来到饭厅,远远看见侍者正在上餐,亓季昀正坐在餐椅上,手肘压着餐桌听管家讲话,他不时点下头,神情淡淡的,迎着光的一双眼眸像剔透的玻璃石。
智脑在响,闻晏姝停步杵在拐角继续回信息,再一抬头,饭厅里的管家弯下腰鞠躬,带着侍者出了门,只留下oga一个人留在饭厅。
面对着一桌紫甘蓝绿色沙拉搭各式精致小点的赛博高邦早餐,习以为常的亓季昀面不改色,此刻低头切着夹心海苔片。
闻晏姝粗略扫一眼,只觉得味觉又开始失灵了,每道菜只够吃半口的不饱腹感萦绕心中,仿佛她已经开始嚓叭嚓叭啃最后的菜叶子,她拉开椅子,坐下来:“宝宝,你身体还舒服吗……”
“我宁可按摩也不吃药。”
“……今天能不能去接狗。”
条件反射似的话语落在空中一顿,空气有一瞬间凝固,刚落座的闻晏姝很轻地挑了下眉,饶有兴致地重复着那几个字:“宁可按摩也不吃药?”
“按摩”两个字被她着重关照了下,语调微妙,尾音上挑。
这不就是宁可被她欺负也不想吃药吗?
她老婆没说话,似乎自己也知道这个说法有些荒谬,哪有oga不好好治病天天想着跟alpha鬼混饮鸩止渴的。
一般的oga别说婚前守身如玉了,婚后妻夫生活都是关灯的,易感期被alpha欺负了也不敢反抗,只会湿哒哒哭着求人,任人欺负,更何况主动提出“我就要天天弄不要吃药”。
难道赛博高邦的oga都是这样的?
她平时做疏导遇见的那些怎么不大一样。
闻晏姝不懂,她的老婆既大胆又直白,即使是提出这样的要求,腰板也是挺直的,仿佛只是跟她谈一桩普通的生意,眼睫轻轻垂着,肩背自然伸展,流畅精致的五官被柔光眷顾,没有一丝害怕、恐惧或是忧虑的迹象。
这让闻晏姝觉得有些好笑。
老婆连上床都不怕,还怕她亲他,怕她黏在耳边吐息,说几句欺负人的话,怕她走在路上突如其来牵住他的手指轻轻晃着,怕她吻他的手指尖,沿着眷顾戒指所在的那片皮肤,也怕她夸他。
闻晏姝的手都摸到餐盘边,望着老婆盯了许久,也没从他垂落的睫翼下看出什么,只好在心里无奈想着,这勉强也能算是对她能力的认可?
明明一口东西都还没吃的亓季昀用餐巾粘了粘下唇,算是擦拭,随后像是一下子恢复了正常状态般,抬眸望着她,殷红饱满的唇瓣一碰:“是。”
他还是。
亓季昀背后是大片透亮折光的瓷砖和一幅挂在墙上的复古油画,油画里定格了鲜妍的玫瑰怒放的瞬间,他坐在画前,唇瓣也像是被玫瑰花汁碾过,呈现出一派浓郁的莓果红。
她能说什么呢。
闻晏姝拿起刀叉,细细将小个餐点切作两半,金黄酥脆的外壳咔嚓流出浓郁的黄色芝士,咸香流淌在白瓷面上,她定定打量了会,像是把所有考量和情绪都切断在这一刀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