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想可能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地方,也许游泳就是庭雨疏的短板。
对比一下刚才小雨疏跟条金鱼一样,顺滑地那几下入水出水,楼知秋才明白。
原来庭雨疏一直都在玩他,根本就没有学习的意思!
他真的有很认真在教好吗!!!
呜呜,老婆,你骗我骗得好苦啊。
他们起得很早,游泳馆刚开门就到了,因为昨天睡得很早,根本就没有楼知秋所欲想的,两个人畅所欲言,秉烛夜谈……因为他忘了庭彩阳这时候才八岁,而现实世界里庭彩阳都成年了。
不过庭彩阳仍然对哥哥的朋友感到很兴奋,据他所说,这是哥哥第一次带朋友回家,拉着他问了许多,楼知秋倍感熟悉,他认识庭彩阳那会就这样,不过在这个梦里,小阳很健康,也并不瘦弱,跟个猴儿似的上蹿下跳有精神。
小孩子精力不济,又过于兴奋,还没晚上十点就欠觉了,楼知秋也只能收拾好一起上床,关于三个人怎么睡这个问题,楼知秋开始以为庭雨疏会让小阳睡在中间,但他担心庭彩阳会半夜打被子踢人,于是自己睡在了中间。
楼知秋不是真的十七岁,没那么不安分,睡不着还会想办法用手机聊天,庭雨疏也一贯寡言少语,因此小声交流几句明天的安排,就各自睡了。
他有点不敢保证自己半夜睡迷糊了,会不会把梦境和现实弄混,把庭雨疏一下抱自己怀里吓对方一跳,因此背过身睡了。
但楼知秋发现了,梦里好像根本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呼吸都平稳了,他忽然感觉后背被轻轻靠上一个人,气息轻轻喷洒在他后颈,有些痒。
他担心是自己挤到了庭雨疏,往边上靠了点,没过多久,便有些困意。
他眨了下眼……
天亮了。
这就是梦里的睡觉吗?体验感真是抽象得难评。
一上午的时间,楼知秋把蛙泳的基本要领都教给了庭雨疏,他就是想看看庭雨疏到底能多快学会,结果一个上午过去,人基本上已经可以自己从泳池一侧游到另一侧,而一天过去,“基本”这个词则可以被删掉。
楼知秋:“……”
庭雨疏被他莫名的哀怨眼神盯着,终于决定问他,“你这两天好奇怪,看我的眼神。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楼知秋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也很奇怪。庭雨疏为什么会在意他做的好不好这件事。
他没法回答,也没法敷衍这个问题,“我在,为一些问题苦恼。”
毕竟两个庭雨疏就是一个人,他想听听小雨疏是怎么想的,也许能帮他更快搞明白问题所在。
好吧,好吧,虽然他不想回忆那件事,但总忍不住想起。
“一个……我非常好的朋友,我们也许有某些误会,我没有等到对方的解释,所以我先生气指责了对方,之后我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并且总是会想起一些事。我在想,该怎么取得对方的原谅,而且我暂时也没法和他道歉。”说最后一句时,楼知秋知道这听上去特别没种,特别是对方就是当事人本人,更是无比地心虚。
庭雨疏漆黑的眼睛深深地看着他,“这个朋友是谁?”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楼知秋愣了一下。
老实说,老实说,在这个梦里,他几乎从没觉得小雨疏和现实中的庭雨疏有某些性格上特别相似的地方,他们的本质和基调当然统一,但在一些更具体的地方,则没有熟悉的感觉。
他的这个眼神,没错,别人看不出来,但楼知秋能读懂,就是不爽,几乎让他立刻联想到现实中的庭雨疏。一瞬间,他觉得心里好像闪过了什么,但是没来得及抓住,无法厘清思绪。
他回答不了这个人是谁,只好说,“你能给我点建议吗?”
庭雨疏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只说了两个字就闭口不言,“不能。”
楼知秋看着他,总觉得他的表情是一个线索,心虚道,“你为什么觉得不爽?你也觉得我处理问题的方式不对……”
庭雨疏惜字如金,“你说呢?”
gosh!!!就是这个表情!!!这个回应!!!楼知秋整个人抽象了,惊恐地变成《吶喊》的主人公,世界拉响了十级警报,蜂鸣声疯狂盘旋,海啸涌起,火山爆发,天崩地裂!
他确信了,前段时间他和庭雨疏也发生过一个类似的情景,但他忘了当时的话题了。刚才说什么来着,两个是一个人,会有相似的理解和反应。果然,果不其然,楼知秋会稳定地、如出一辙地把对话聊死,除了验证了一个毫无用处的事实以外,没有任何价值!
这个小插曲发生得很快,也没人再提及。庭雨疏有一个绝大优点,就是从不记过,不翻旧账,当时不开心便不开心,之后也不会揪着此事不放,或者再生莫名其妙的脾气,不多时便提出该去庙会了。
楼知秋本以为庭雨疏会去家里接了小阳,三人一起逛庙会,却被告知小阳跟爸爸去公园会诗友了。
楼知秋觉得真是奇怪,“他没吵着和你出来玩?你竟然也没带着他,难道担心我介意吗?”
庭雨疏那双漂亮得会说话的眼睛盯着他,半晌,他才蹦出两个字,“是啊。”
楼知秋还想说什么,走到拥挤的人流处,渡口那边走来一群神采奕奕汉服打扮的年轻人,周围人均被他们的风采吸引停驻。
两人往人流稀少的一处古街巷走去,上方张灯结彩,吊着红鲤鱼灯笼和灯珠。
刚走几步,又是几队师傅举着大鲤鱼灯、龙灯巡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