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那个稍显古老、落时的多媒体室,只有少数人到这里来,但他也仍只会和庭雨疏玩卡带游戏。
他坐在地毯上,靠在沙发沿边,操控手柄调出了游戏待机界面,没等两分钟,庭雨疏就过来了,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混合着沐浴露清爽的香气,楼知秋特别喜欢这股干净的气息,他凑到庭雨疏脖子边细嗅,想起浴室里沐浴露刚用完,自己洗完时换了瓶新的,“原来我拿进去的是晚香玉的,我没注意看。”
他深吸了一口香气,看见庭雨疏脖颈上有一滴水珠将要滚落,不假思索地舔到唇间,“好香。”
“你喜欢这个味道?”
“还可以吧,”楼知秋没多想,脱口而出,“混了你的味道,格外好闻。”
庭雨疏转头看他,两人贴得极近,鼻尖碰着鼻尖,“我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关于这件事,我一直觉得很有趣,我有一个长期形成的、无法被拨乱反正的误解,”他解释这句话的意思,“从我第一次和你近距离坐在一起,我就觉得你身上的香气是兰花的味道。”
“不过后来有一回我们出去约会,我到的比较早,你又有事来晚了,我在街上溜达,进了一家花店,他们家卖很多品种的兰花,我闻了个遍,发现没有一种味道和你是一样的。”
“我当时大受震撼,我在马路边蹲了半个小时,激烈地思考为什么我会这么坚定地认为你的味道是兰花,而且我还意识到,其实在那之前,我从没仔细闻过兰花的味道。我竟然理所当然地假定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事实。”他设法深情并茂地向庭雨疏形容自己当时震惊的感受。
“我觉得这很奇妙,认知上的奇妙,这是一种通感体验,我的大脑根据所拥有的信息,虚构了一个合理但虚假的感觉体验,这种气味的感觉从未被大脑皮层接收,但经过联觉和想象,这种更高级的大脑活动,成为了一个真实的感知觉体验,被深深烙印在大脑中。”
庭雨疏一直看着他,“但你还是这么认为。”
“是的,显然,我的大脑实现泾渭分明的阶级制度,低级感知觉向高级心理功能让步——我说是兰花,就是兰花。”他蛮不讲理地做一个知识流氓。
“有一种解释,这种香味并非真实的气味,而是对费洛蒙的大脑加工,这种加工包含我本人的情感色彩,我对你的感觉,决定了我对这个气息的认识,而且,弗洛蒙还能够传递信息,我能够感觉到你的情绪、需求。”
“那你现在能感觉到我什么?”庭雨疏的手撑在他的膝盖上,向他靠过来,侧过头看对方,仿佛一个虚心请教的神态,细颈与肩背间形成一个很美的弯曲角度。
楼知秋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心跳逐渐加快。
欲望,他感觉到浓烈的、粘腻的、涌动着要将他吞没的欲望。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庭雨疏给他的感觉,还是他自发的反应。
他不可思议地想,他怀疑他们之间失去了激情,他竟怀疑这种荒诞的无稽之谈!他不能确定庭雨疏的想法,但这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庭雨疏汹涌滔天的□□。
楼知秋伸出手揽在庭雨疏的背上,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面,让对方环坐在自己腰间,他热烈地吻他,用唇舌描摹他的模样,舔他,吮吸他,啃噬他,甚至撕咬他。庭雨疏吃痛地叫出声,剧烈地开始喘息,忍耐不住抓紧他的头发,搂抱住胸膛前的头颅,最后十指绷紧,像对待仇人一般用力地在对方背上刨出痕迹……
庭雨疏收回了手上的力道——从他的腿上。楼知秋一瞬从想象中醒来,他惊疑不定地看着对方,刚才那想象太过剧烈真实,以至于有着虚实不分的茫然。
“你想玩这个?”庭雨疏看着显示屏,用手柄调节设置。
自他刚才抽身离去,那幻觉般暧昧迷乱的气息也随之消失,像先前一样,只有淡淡的晚香玉缭绕在他们之间。
“选角色吧。”
他的语气如此寡淡,一切都不曾发生。
番外六十年之痒?求婚大作战!(7)
以往他们一起玩楼知秋总能逗出一些乐子,把氛围炒得很欢快,今天对方却一板一眼地玩,偶尔交流线索,其余时间都在认真进行合作。自从退役后这些年,庭雨疏只有偶尔和楼知秋玩合作游戏才会接触电子游戏,但他的反应能力与手臂肌肉反应速度、协调能力依旧远超常人,因此游戏顺利行进,倒让庭雨疏生出几分今夕何夕的荒诞感。
一个半小时后,两个游戏章节结束,游戏插入一段很长的cg,庭雨疏放下手柄,闭上了眼睛。
“你累了吗?”
庭雨疏睁眼看他,“有点眼乏。”
“那不玩了。”楼知秋顿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腿,“来躺会?”
庭雨疏向他靠近一点,侧着倒向他怀里,楼知秋调整了下姿势,让他躺得更舒服。游戏停在待机界面,无人理睬。
楼知秋摸他的头,用手指按着太阳穴,“这里紧吗?”
“嗯。”
楼知秋给他轻轻按揉起来,“我休息这么久,会给你造成麻烦吗?”
“不会,没什么区别。”庭雨疏在他手心里侧过脸,闭眼假寐。
他低头看着庭雨疏放松养神的表情,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冲动,脱口而出,“你如果还在协会,会不会比现在轻松一些?”
还不等楼知秋自己反思这句话的用意,就听到对方的回答,“会,但赚得也没现在多。”
他们两个人的资产管理起来太麻烦了,以至于楼知秋时常忘了庭雨疏和自己其实是分开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