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谢姝跟谢裕碰碰额头,宝宝咯咯地笑,谢姝哄她:“第一句话喊妈妈好不好?喊妈妈,好不好?”
跟谢裕玩了一会,谢姝想起她还要和谢延歧商量一下新项目的事情,把谢裕放回保姆怀里,谢姝问道:“先生呢?不在家吗?”
在家里女主人称呼男主人为“先生”其实并不罕见,对于夫妻而言这种称呼无疑过于疏离客套,多数情况下这个称谓适用于关系浅薄的夫妻,而不是谢姝和谢延歧这样关系复杂且深厚的夫妻。
可要谢姝在旁人面前称谢延歧为“老公”或者“丈夫”,都让谢姝难以启齿。这种古怪感受在某些时刻会蔓延到他们私下里的独处,连带着“哥哥”的称谓说出口也变得微妙起来。
“先生在卧室。”
谢姝捏捏谢裕的脸,依依不舍地上楼去找谢延歧了。
站在谢延歧卧室门口,谢姝又犯难了。
过去她是不会有机会进谢延歧卧室的,在他们家的观念里,卧室是个私密的场合,进入对方的卧室会让对方感到领地被侵犯。
谢姝和谢延歧也不例外,哪怕是在成为夫妻之后,大多数时候他们会在较为敞亮宽阔的场合交谈,比如客厅或是书房,在某些紧急情况下谢延歧才会走进她的卧室。
果然······谢姝站在门前心虚地想,她还是等谢延歧出来之后再跟他谈吧。
她像逃跑一样远离了谢延歧的卧室门。
谢延歧没有在卧室里呆太久,晚饭前谢姝在书房里处理工作时,谢延歧敲门后走进来,等谢姝抬眼看他了再说:“今天工作还顺利吗?”
“嗯······试镜的效果还不错。”
谢姝盯着向她一步步走来的谢延歧,视线扫过他尚未干透的发尾,还有······眼睫下格外湿润的眼眸······
啊······谢姝觉得,她好像知道谢延歧之前在做什么了······
在这段婚姻里,最令谢姝难以启齿的事情并非是她跟哥哥结了婚,而是她在跟哥哥成为表面上的夫妻之后,间接性的、非实质性的、以一种较为婉转的方式,拥有了类似真正夫妻的夫妻生活。
他们的婚姻其实来得仓促,为了让谢裕的身世显得合理,谢姝匆忙和谢延歧组成了家庭,成为她孩子的父母。
也是因为仓促,许多事情在结婚前没有一一说明,婚后由于谢延歧顶替了谢姝的繁忙工作,并且谢姝时常被孕期的反应折磨,他们没有多少次明确的沟通,关于他们婚姻中的很多问题,一直都是被搁置的。
比如······他们两人的性需求问题。
如果他们仅是合约夫妻,并没有作为兄妹的那一层关系,这件事或许还没那么难办。
如果丈夫与她之间毫无感情,谢姝不介意他在感情上背叛婚姻,去和婚姻外的人寻欢作乐也好,爱上别的人也罢,既然是他自己的选择,后果也将由他一人承担,除非无法挽救的必要情况,谢姝不会插手任何关于他的事。
但现在她的丈夫既是丈夫,也是哥哥。
或许是占有欲作祟,或许是谢姝在谢延歧身上寄托了太多的期望,期望他成为完美的模范丈夫——既能照顾孕期不适的她,也能顶替她在公司中缺失的位置,并且不能有一丝取代她的野心,甚至······对这段婚姻保持完整无瑕的忠诚。
谢姝对丈夫的要求完全不符合常理,她相信谢延歧会符合她的期望,也相信自己会在谢延歧做出类似背叛的举动时再次崩溃,尽管在他们这种婚姻里很难说清背叛的标准。
奇异的是,谢延歧竟然真的完成了她的所有要求,生活里只留下她和工作,诸事都以谢姝为先,从头到脚她挑不出一丝错处。
有时睡前迷迷蒙蒙时,昏黄的灯光下谢姝眯眼看着给她按摩的谢延歧,会情不自禁说:“我的哥哥是耶稣啊。”
长期生活在信教地区的谢延歧第一次听到这话时既无奈又好笑,他会敲敲谢姝的膝盖,说:“这种话不能随便说的。”
总之,在结婚的初期,谢姝和谢延歧都保持着纯粹的无性婚姻,偶尔谢延歧亲吻她的侧脸就是最大程度的肢体接触。
尽管对已成年的兄妹来说,这种行为已经过分亲密了。
在谢姝经历了一系列可怕的孕期反应之后,她的身体逐渐平息下来,身体里一些难以启齿的需求也逐渐显露出真面目。
然后······他们也采取了一些······措施,来实现双方的需求。
当她的大腿感受到谢延歧的头发和手时,谢姝以为自己在做梦,或是被孕期的反应折磨疯了。
倘若就事论事,对谢姝这个年龄阅历的人,他们之间做的程度甚至都算不上性行为,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才会用这种禁忌但不过火的行为排解过剩的荷尔蒙。
可那感受实在是太微妙了,浮肿的身体本就无力,大腿在他的手里止不住打颤,谢姝咬着唇没敢发出声音,在蔓延的快感中,有个念头在意识的边缘不停浮现——这个人是哥哥。
埋首在她腿间的人是哥哥,和她十指相扣的人也是哥哥,甚至对着她自行纾解的人······也是哥哥。
谢姝不敢深想,一旦她开始仔细地思考,她就再难忽视眼下这病态到极致的关系。
在云雨初歇t后,谢姝会用余光瞥见谢延歧的神情,他们通常在睡前做这些,所以谢延歧的发尾都还湿漉漉的,他和往常一样笑着看她,睫毛掩映下的眼眸却和嘴唇同样舒润,能看出身体在这个时期的疲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