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间隙里萧绥无意间看见了报道,盯着手机半晌没回过神,他想:“原来都是一年前了。”
原来他和谢姝的婚姻已经结束整整一年了。
他们在法律上离婚的时间不是这天,在社会公众看来离婚的日子要更晚些,唯独在萧绥眼中,他和谢姝的关系彻底破裂是在去年的今天。
谢姝······应该过的很好吧。
她有了新的丈夫——一个比他更成熟的丈夫,绝不会给她惹麻烦的丈夫,萧绥想谢姝应当是很爱那个人的,不然也不至于为他怀孕生子。
要知道谢姝怀孕就意味着她在许多方面的牺牲,值得让谢姝做出如此决定的,需要多少爱呢?
节目的工作人员上前来提醒他到时间了,萧绥回过神,低低应了声,把手机交给助理保管,调整姿势重新面对节目的记者。
记者先问了几个常规的问题,诸如之后的职业规划、即将上映的电影此类。
这些问题在采访前都和萧绥通过气,他只需要端坐着说出背下的答案就好。
不知道主持人是不是在采访休息时也看见了关于谢姝的那条新闻,她竟然问出了剧本上没有的问题:“我们都知道您在去年结束了一段婚姻,我想代表好奇的网友们问问,您的婚姻到底为什么结束得这么突兀。”
旁观的助理变了脸色,快步靠近导演低声质问采访为何突然改变了话题。
在萧绥的位置能看到对面女主持人眼妆浓重的眼睛里藏着的算计,似是算准了他会回答这个问题。
她的笃定令萧绥感到不解,他完全可以在这时暂停采访保持缄默,即使真的需要他回答,萧绥也能跟她绕圈子避开问题,哪怕他真的说了不该说的,他的工作室也会通知节目后期剪辑掉这段内容。
理智上是这样的,可萧绥大脑的另一边却在不停回想休息时看到的新闻,媒体对照片的使用并不考究,企图混淆时间线来引发争议。
用的谢姝的照片还是很多年前的,她穿着吊带上衣和宽阔的工装裤,长发披在背后,因为是夏日才有发丝黏在肩膀上,她扭头看向摄像机,眼底兴致盎然,像是头回被记者的相机选中,透过屏幕几乎能闻到她齿间衔着的烟卷气味。
那都是很多年前的照片了,大约是《第一炉香》在颁奖季大获全胜之后,谢姝在私下里被拍到的照片。
在萧绥的记忆里,自那之后谢姝就不常穿吊带衫和工装裤了,她如今也不大抽烟。
是啊,《第一炉香》的颁奖季,那时他们应该是全世界最得意的一群人。
仿佛是被那段记忆震慑住了,谢延歧鬼使神差般回答了这个问题:“我······我很爱她,我想在这世上我不会爱任何一个人超过爱她,和她的婚姻也是我一生中发生过最幸运的事。”
在主持人、导演和助理惊愕的目光中,萧绥慢慢说完了下半句话:“可我们没办法维持我们的婚姻了,我真的很爱她,也真的无计可施。”
透过漆黑深邃的镜头,在他最熟悉的观众面前,萧绥像是企图通过镜头里看向这世上与他联系最紧密的一个人,嘴里呢喃道:“我真的······真的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