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白紧紧捏了捏手上仅有的两张红票子,慢慢垂下眼帘:“我赔。”
于墨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摊开在她眼前:“但哥也不让你赔多,二百块钱,把你所有的给我就行了。”
蔺白愣了愣,掀开眼皮,眼中满是愕然:“只用赔两百块钱就可以了吗?”
“可以。”
“那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
她道了声谢,低着头去拉车门。
姜哲透过后视镜看着她艰难地推着老旧的自行车离开,干净的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起一个包。
他下车看了看划痕,然后发动了车。
“阿墨,你干嘛这么为难一个小姑娘?”
于墨单手摘了金丝眼镜,剜他一眼:“我这不是为难,是在帮她。社会险恶,让她长个教训,也知道变通。”
“哦,行吧。”姜哲挑了挑眉,只当这是今天的一个小插曲,“还是把你送回老宅吧?你家老头子应该是回来了。”
于墨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先去你家打几盘游戏吧,估计老头子今天兴致不高,回去也给不了我什么好脸。”
姜哲好奇:“怎的呢,你家股票又跌了?”
于墨对着他的后脑勺比划了几下:“不会讲话就闭上嘴,总跌的不是你家股票?”
姜哲更好奇了:“那是为什么?”
于墨叹了口气:“是他常年资助的那个小孩出了点事,老头子每年她过生日都会跟她通一次电话,问问近况打点钱过去,结果今年联系不上了。”
姜哲张大了嘴:“不会是诈骗吧,骗了你家老头子这么多年?”
于墨摇摇头:“谁知道呢。”
蔺白灰头土脸地回了家,将车子停在门口,找了个车披给它盖上。
继兄丘英杰正赤着膊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她抱着书包上了楼梯,便抄起茶几上的苹果屑照着她的屁股砸去:“不知道叫人?”
蔺白脚步一顿,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哥。”
丘英杰摇着二郎腿:“喊大点声,我听不见。”
“行了,阿白还得去写作业呢,孩子上了一天学,肯定累着了。”嫂子吕文从卧室里边出来,脸上敷着绿豆色的面膜。
丘英杰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你别过来,脸上那是什么颜色,跟变异了似的!”
蔺白很不喜欢自己的小名,阿白阿白,像喊小狗一样。但现在她能脱身,微微松了口气,慢慢蹲下将地上的苹果屑清理干净,这才起身准备上楼。
“站住。”继母丘雨迎面走过来,半优雅半做作地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今天挣的钱呢?”
蔺白抿了抿唇,手指紧紧攥着书包袋子:“老板说今天的工钱同明天的一起给。”
丘雨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久到眼角的浅纹都冒了出来:“你不要骗我,你的工钱不是日结么?”
蔺白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是日结,老板说今天没有零钱了,明天一块给……多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