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实好像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巴掌,扇的他眼冒金星,分不清东南西北,现实还是虚幻。
他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可看着秦月在原地不断扭曲,无火自燃,直到化作一堆灰烬,死在面前的那一刻。
周湜知道他骗不了自己,他错了,一切都错了,他犯下的错再也无法挽回,也无法弥补。
管不了这里的一切,他丢下钟子阳,夺门就往外冲。
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往周家的方向跑去,他现在只希望自己快一点,再快一点,快到能阻止周厝用那一柄剑,斩断自己最后一丝生机。
此时的周家大堂中,只有周厝一人站在棺材的对立面,手中那柄剑已经脱离剑鞘,闪着点点寒光。
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断的流逝,不依靠任何东西站在这里,就已经费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口中的血腥味还没有消散,又有新的血液争先恐后的往上涌,他紧抿着双唇,犹如一只受伤的白鸽。
周厝的身旁有一个虚晃的人影,忽隐忽现,想要冲上前,却被他身边的气流弹开,被迫只能保持在一定距离之外。
鬼王的声音虚弱又焦急,“宁宁,你到底要做什么?我的命给你,我不要恢复力量,不要回到身体,我什么都不要了,你快停下来,好吗?”
但周厝好像听不到一样,依然那样静静的站着,等待着最后的时机。
外面的天已经黑沉下来,飘起了细细的小雨,雨丝在夜幕中像极了一根一根的银针。穿过稀松的竹林,扎在草地上,也扎在鬼王的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雨丝变成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把竹叶砸的哗哗作响。
一直静站的周厝终于有了反应,他吃力的举起手中的长剑,一只手握住剑刃底部朝着剑尖不断滑动。
不太锋利的剑刃将他的手心划烂,鲜血从剑上滴落摔在地上聚成一滩血池。
手离开剑刃时都依稀可见白骨。
周厝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这么做。
锈剑沾满血液之后,他将剑向上一抛,双手开始掐诀,一只手满是鲜血,另一只干净无尘,双手交相呼应,直到另一只干净的手也染上鲜血。
长剑停留在半空中,不断震荡,随着周厝手诀的落下,迅速朝着棺材飞去,一寸一寸钉进棺材之中。
顿时大堂之中狂风四起,吹的帷幕到处飘荡,桌椅茶几也被掀翻。
周厝也被这风吹的连退几步,摇晃了好半天才勉强维持住身形,继续掐手诀。
鬼王眼见着那一柄剑,就要全部没入棺材之中,他不惜燃烧自己千年魂力,也要阻止周厝继续下去。
他周身燃烧起绿色的火光,与此同时,被常见钉住的棺材也开始了剧烈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