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乾小四脸色微沉,“李玉,着人送傅恒回去,让太医院最好的御医替尔晴治伤。”
傅恒谢恩后,小心扶我往他骑来的那匹马走去。
我觉得不对劲:这都走几步了,傅恒的手怎么还不放下来?戏未免做得有些过头了。此外,刚才他即使在皇上面前也没有半点收敛的意思,直将那一腔的不满和恼意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着实不该,怪得很。
然而,当我无意间回头瞥见乾小四盯看我的眼神时,某种念头从我脑海里一闪而过……我隐约猜到了什么,心中一惊,忙不动声色地往傅恒怀里钻了钻。
傅恒低头看我一眼,面色略有和缓。他托着我上马,待我侧身坐稳后又自个儿跳了上来坐在我的身后,拽动缰绳策马而行。
我可从未试过与人同乘一骑!而且对方还是傅恒!
这坐姿令我非常没有安全感,于是我使劲儿抓住傅恒的衣襟,脑袋紧紧贴靠在他的胸口,还被他驾马的速度吓到闭上了眼睛,结结巴巴地说:“傅恒!你、你慢一点!我本来没伤,可你若再……再这样,我倒是会被你害得吓死啦!”
傅恒冷笑一声:“呵,还有能吓到你的事情?”
话虽如此,他确乎慢了下来。回到营地后,他寻了块平地停下并搀我下马。
我腿发软,一下子没站稳跌靠在傅恒身上。
傅恒嫌弃地叹了叹气,索性将我打横抱起进了蒙古包。
我心想:若叫那些贵夫人知此情形,不晓得又生出何等羡煞之言,许是会谣传傅恒爱妻情切、对我温柔体贴无微不至……
她们哪里知道,一进屋,傅恒立刻怒问我:“尔晴,你根本不知道回来的路,对不对?”
我心虚不答。傅恒又说:“你骗我,你若真能从那么大的林子里走出来,便不会发生方才的事!”
我想了想,直言道:“傅恒,你这样说话会让我误以为你是在担心我。”
傅恒果然一顿,缓了语气道:“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说我顾左右而言他,你自己又眼神闪躲什么?我并没有把这话问出口,只敷衍了两句软话平复傅恒的情绪。
我认为此事是巧合使然,无谓谁对谁错,没必要因此剑拔弩张的闹不愉快。
但显然傅恒不这样想。
自那天起,傅恒便派专人时刻看着我,我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去了哪里、同谁见面都要一五一十地同他汇报,简直像是对待犯人一样毫无自由可言!甚至,他还亲自上阵逼我喝太医开的苦药汤子,要多过分有多过分!
我烦不胜烦,同傅恒对峙:“我都说了我没受伤、没受伤,怎么你的耳朵是摆设吗?还听不懂我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