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你反问你的前任,这是很常见的霸凌手段,付小姐没见过应该也听过吧,何必大惊小怪搞得你好像很可怜。
你的前任叫你把裤子穿好,她要回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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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懒得提裤子,保持着乱七八糟地瘫倒的姿势。你宁愿让你的护工把你看光,你也不想听从你前任半个字。
你的前任可以原谅你不听她的,她自己都对你说了谎话——她并不是回去上班,而是买了张新干线的票,去了青森。
本州岛的最北端,再往北,就是北海道,可谓是天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之地。二战中成了首都人青睐的避难圣地,一夜情后惨遭抛弃。
你的前任辗转了几趟车,才在边远小城找到了你长大的地方。
福利院接待你前任的已经不是你那时候的院长荒川女士了。接收你的那年她就四十岁了,二十八过去,她和她家里的两只老猫一样老。
你的前任见到荒川爱时,她正颤巍巍给老猫喂食。
两只猫一只是奶牛,一只是橘猫,都不是省心的东西。两猫吧唧吧唧地吃猫粮,好像少吃这一口就饿死了。
这让你的前任联想起了歌舞伎町大街上狂吃客人呕吐物的肥胖鸽子。
荒川老太太不紧不慢擦擦手,这才肯正眼瞧你的前任。
后者双手插兜站得笔直,冷冰冰地自报家门。
不用问,她又说你是她的未婚夫、她是你的未婚妻了。
时隔十年听见你的名字,老太太眼神凄凉,一个劲儿地感叹你真是可怜。
你的前任冷静反驳说你并不可怜,你在东京混得风生水起,年纪轻轻就住上港区豪宅了,如果这都叫可怜,那日本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过得惨绝人寰。
老太太一辈子困在青森,不懂港区是什么水平,你前任淡淡地和她解释,就是一套房子一个亿起的水平。
老太太吸了口气,说,想不到你能混成这样,看来命运待你不薄。
你的前任蹲下来摸着橘猫圆滚滚的脑袋,冷不丁问她:裕野星慈小时候一直被霸凌,福利院院长都不管的吗?
老太太沉默良久,问你前任想不想听实话。
你前任不动声色地摸猫。
老太太说,那不是霸凌,是绑架。
你前任停止了摸猫。被摸爽了的猫不满地大叫,主动靠上来蹭你前任的腿。
你前任不耐烦地把猫拨到一边,骂了一句真他妈烦,骂完了,她一脸天真无邪地冲老太太歉意一笑,说不好意思,她不是在骂猫。
她是在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