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还没有读懂背后的含义,还是吵着要一柄剑,母亲无法,随手给了把装饰用的、没开刃的小剑,名为月蚀。
月蚀,月蚀,月将蚀,
作为剑名,有几分不详。
但她还是很开心,刚好家中也是武馆,她去一旁看着,父亲只当是小孩子心性。
直到她在比武中击败了自己的弟弟。
他不耐烦学一板一眼的招式,拿着飞金,乱砍一气,她看不过去,说了两句,弟弟不服,两个人就打了起来,其实也只是小孩子间的打闹罢了,但二人手中都拿着武器,下手不知轻重。
月蚀倒罢了,飞金是货真价实的武器,她手上被拉了很长一道口子,血汩汩地往外流,但仍然忍着痛,将飞金夺下,正要砍下去的时候,父亲来了,将他们两人拉开。
父亲打了他,也许是一时的情绪上头,也许是一个警告,她现在也无从得知。
燕玥楠被下人拖下去,关了禁闭,月蚀也被踩碎了。
她听到父亲和母亲的争吵。
“你给她那把剑做什么?”
“孩子吵着……”
“孩子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她要天下的太阳你也给她拿下来?”
“我……”
“女孩子学什么武术?她的女红你看着了么?古人云,娶妻当娶贤。你倒好,女的要学剑,牝鸡司晨!这成什么样子?今天这事倒罢了,要是伤了弟弟,谁还能去青衣楼谋个职位?”
……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从梳妆台下面拿出鸳鸯戏水的绣枕,手里捏着针,半天也没戳下去,努力集中精神,又一下子扎在自己指腹,血涌出来,被绣丝吸进去,红红的一片,像极了鸳鸯的毛,她长舒一口气,这才慢慢地往下绣着。
父亲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弟弟在术法上实在少了些天赋,姐姐有点本事可惜是女孩,那时候青衣楼崛起,昆仑寂寂无名,他希望弟弟能去那边某个一官半职,但真要走这条路,天材地宝是笔不小的开支。
思来想去,父亲心里拿了主意,不日后,准备请个师父,这请师的过程也不不算顺利,父亲本想自己教,但听说青衣楼用的是不一样的功法,他已经好些年没有和人以命相搏,手上功夫不免生疏。
还是请一个稳妥。
开始找了一个年逾四十的师父,说是从青衣楼退下来的,价钱谈妥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散修,说青衣楼用人血人肉炼丹,当诛,当街将他打得跪地求饶。
父亲见那散修根骨奇佳,询问得知她竟然也是青衣楼出来的,只是观念不同,前几个月辞去了职务,再细问,原来父母双亡,近几个月无依无靠,只凭一身本身,闯荡江湖,靠帮人杀凶兽赚点银子,勉强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