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珩定了定,道:“父皇,我暂时不想考虑娶亲的事情,请您再给我多些时日吧,当务之急,还是平定西州叛乱为重。”皇帝见他坚拒娶亲,也不想再过多逼他了,至少梁珩现在还年轻,未到三十岁,也许再多给他些时日,他或会想通吧。当务之急,的确是平定西州叛乱。虽然皇帝对梁珩念念不忘萧宝姝,以致于经常饮酒误事,对此有诸多不满,但无可否认,他的几个儿子中,梁珩最为聪明,就比如他今天的一番话,言及陆从风虽对西州百姓有大恩,但却对其余郡县百姓无小利,所以他断定陆朗在回西州的路上,无人敢帮他,皇帝思忖之后,也深以为是,更对梁珩关于人心的一番揣摩点头称道,须知君王者,必要善于攻心,他当年就是笃定煦衍太子至仁至孝,绝对不会违抗先帝命令拒不回京,才放心大胆的布局,一举在仙阳镇斩杀了煦衍太子,顺便将他妻儿杀了干净,这才彻底扫清了登上帝位的最大障碍。皇帝于是道:“珩儿,缉拿陆朗之事,就全权交与你处理。”梁珩拱手:“是,父皇。”-皇帝将追捕陆从风等人的任务全权交给了梁珩,梁珩也夸下海口,一月之内,必会带陆从风人头回来见皇帝。而梁珩不但提高赏金,广发告示,而且还命人散布谣言,说陆从风在西州六年,之所以磨磨蹭蹭不攻打北戎,是因为他一直和北戎大王有所勾结,借此从朝廷手中要钱要粮,朝廷这几年提高赋税,也是为了养这五十万西州军,而北戎大王意外死后,北戎内乱,陆从风眼见没好处可以捞了,这才假模假样去攻打北戎,其实这场仗,在六年前,就应该结束了,结果拖了六年,耗费了无数钱粮,最后陆从风还摇身一变,成为大梁的大英雄,这可真是可笑。所以这陆从风,简直是世上临川公主被他搀扶起来,她抓住皇帝衣袖,泣道:“三哥哥,求您放过从风吧。”皇帝脸一沉:“陆从风所犯的,乃是谋逆大罪,朕岂能放?”临川公主绝望道:“圣上,从风也算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性格,难道您还不清楚吗?他又怎么会谋逆?”皇帝略微有些心虚,但是他又不好对临川公主提陆从风藏匿遗诏的事,他负手踱步两圈,才道:“璟琇,你儿子的事,不要再提了,于情于理,朕都没有放过他的道理,但是让你中年丧夫,老年丧子,这是朕这个做哥哥的不是,朕会从陆家找一个年轻才俊,过继在你的名下,以保你后半生无忧。”临川公主道:“我的儿子,只有从风一个。”“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皇帝有些恼怒:“就像朕当初不让你嫁陆康,你却非要嫁,硬要跟着他到西州去吃苦,等陆康死后,朕让你改嫁,你也不嫁,现在你儿子犯下谋逆大罪,朕让你当没生过他,你又不愿意,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哥哥?”“我眼里没有你这个哥哥……”临川公主喃喃道:“我就是心里太看重和你的兄妹情谊,才落到如此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