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珩真的也不再去追捕陆从风了,而是带着萧宝姝回到了京城,他要让萧宝姝重新成为他的太子妃,要让萧宝姝再做他的妻子,这样,是不是一切就能回到从前了?他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举动,自然是让缠绵病榻的皇帝极为不满,皇帝对于他不去追捕陆从风反而擅自回京的做法暴跳如雷,他召来梁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到最后,更是直斥梁珩:“你是不是疯了?”梁珩此次,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揣摩皇帝心思,说一些讨他欢心的话,而是始终一言不发,皇帝大怒:“萧宝姝就是一个祸害,什么借尸还魂,天下哪有如此荒诞不羁的事,依朕看,那就是一个冒牌货!而你,为了一个冒牌货,居然丧失大好良机?你还配做一国的太子吗?”梁珩只是听着,也不说话,皇帝更加愤怒:“这个冒牌货留不得,来人……”他话音还未落,梁珩忽然抬头,道:“父皇,您不可以杀宝姝。”“哦?朕还不能杀她了?”梁珩点头:“宝姝好不容易才回到儿臣身边,若您杀了她,儿臣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他话里行间,竟然带着威胁,皇帝简直怒不可赦,于是随手抄起桌上茶盏,就砸在梁珩头上。殷红鲜血从梁珩额头沁出,梁珩摸了摸鲜血,忽然一笑,然后,他也未行礼,而是转身就走。皇帝气得哆嗦:“疯了!他真的疯了!”他寄予厚望的太子,为了一个冒牌货,疯了。而梁珩走出大殿后,额上鲜血流淌到脸上,显得十分狰狞,太监总管见状,战战兢兢上前:“殿下,您伤势不轻,还是让奴才传太医为您诊治吧。”梁珩拭去眼角鲜血,他忽轻笑,摇头道:“人总是要死的,何必要将时光浪费在这上面呢?”太监总管愕然看着梁珩大笑离去,耳边还传来殿内皇帝呢喃声:“他疯了,他疯了!”难道太子殿下,真的疯了吗?-萧宝姝还是被幽禁在太子府中,她仍旧住在弄玉轩中,这弄玉轩,枉死过太多人,秋实、玉琢、常乐,还有那些伺候萧宝姝的奴婢们,都死在了这里,这让弄玉轩就算是白天,也总让人觉得阴寒入骨。但是萧宝姝不怕,她就住在这里,梁珩比鬼怪可怕一千倍,她连梁珩都不怕,她还怕鬼做什么?梁珩是吃透了她这次不会寻短见,她还希望陆从风能早日打到京城,和她见面呢,这条命,她自然要好好珍惜,只是让她心烦的是,梁珩每天都来,每夜也都来,这日他来的时候,满面血污,给萧宝姝吓了一跳。梁珩进了弄玉轩,他在萧宝姝卧室洗了把脸,洗去了血污,只是额头上伤口还在流血,他便取了萧宝姝桌上的锦帕,捂住伤口。萧宝姝扼腕叹息:“可惜,可惜。”“可惜什么?”“可惜一条好好的帕子,就这样糟蹋了。”梁珩一笑,他也不生气,事实上,现在萧宝姝说什么,都很难激怒他,他就如同回到了六年前那个温柔包容的夫婿,他道:“弄脏了你的帕子,对不住,改日赔你一只。”萧宝姝道:“不用了,你的东西,我都嫌恶心。”梁珩就跟没听到一样:“你是喜欢桑州织娘织的帕子,还是喜欢青州的?这样吧,每样我都买一条。”萧宝姝无语,她另起话题道:“你这头上伤口,看起来不浅啊。”“你关心我?”“不,我只在想,这是谁砸的,怎么不再砸深一点,也给天下了却一个祸害。”梁珩笑道:“我父皇砸的。”“稀奇,你不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吗?他怎么会砸伤你?”梁珩轻描淡写道:“他病着呢,消息还如此灵通,显然是有人在他耳边吹枕边风。”他抬头看向萧宝姝:“他还想杀了你,你觉得,是谁撺掇他,来杀了你呢?”寝殿内,皇帝躺在病榻之上,沈妃正小心翼翼地喂着他汤药。皇帝显然余怒未消,他越想越怒,一把拂开沈妃的手,装着汤药的碗掉到地上,摔得粉碎。眼见皇帝暴怒,沈妃却面不改色,她只道:“圣上气归气,但别气坏了身子。”皇帝怒道:“梁珩这个逆子,他简直是要造反!”“臣妾听王总管说过了。”沈妃道:“圣上,臣妾早就告诉过您,太子殿下为了那个冒牌货,已经疯了。”皇帝也道:“什么借尸还魂,一个冒牌货,就能给他骗的团团转,连陆从风都放走了!陆从风这一走,如若会合西州军,那就是鱼归大海,鸟入山林,谁还能拦得住他!”“可不是……”沈妃道:“如今陆朗就是一等一的祸害,但是太子殿下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放走了这个祸害,唉!有句话,臣妾真是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