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珩咬牙拔出剑,他嫌恶地扔了沾满鲜血的宝剑,片刻,才回眸望向呆若木鸡的皇帝:“父皇,请您即刻下诏,传位于儿臣!”皇帝愤怒到大喘气,他看着梁珩,就仿佛看着二十四年前的自己,那时,他也是将煦衍太子的人头扔到先帝脚下,威逼先帝传位于他,先帝不从,他就用被子活活闷死了先帝。那如今,梁珩这个逆子,也要弑父吗?皇帝咬牙,说出了和先帝一样的话:“下诏?你做梦,朕永远都不会下这个诏书,朕也永远不会承认你是大梁的皇帝!”梁珩听后,并未生气,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大步走上前,抓起旁边的被子,不顾皇帝的挣扎,活活闷死了皇帝。就如同二十四年前,皇帝闷死先帝那般。被子中的皇帝已经不再挣扎,梁珩掀开被子,漠然看着皇帝死不瞑目的眼。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般,而不是自己的骨肉至亲,他直起身子,然后转身,走到殿外。殿外跪满了卫军营的士兵,梁珩徐徐道:“父皇已薨逝。”卫军营参与叛乱的士兵心知肚明,但嘴里仍然齐声道:“殿下节哀。”梁珩又道:“父皇临死之前,口谕传位于孤。”耳边又传来“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梁珩嘴角,却划过一丝嘲弄的微笑。他是大梁的皇帝了呢。万人之上的皇帝。他看向太子府的方向,宝姝,我当上皇帝了,我也会实现我的诺言,让你成为这大梁的皇后。-梁珩弑父后,依靠太子的身份,顺利登了基,他登基那一夜,派出卫军营以叛乱为由,去杀了自己所有兄弟,但稀奇的是,势力最大的五皇子听说沈妃死后,竟然不等卫军营到达,也没想着逃跑东山再起,居然横剑自刎了,听说自刎前,还恳求梁珩,希望能与沈妃合葬。梁珩虽早已查到沈妃和五皇子私通,但他没想到,五皇子居然对沈妃是真心的,他冷笑了几声后,还真同意了两人合葬,虽然有大臣错愕反对,但梁珩仍然一意孤行。事实上,梁珩一夜杀所有兄弟,已经不像他的性格了,梁珩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但无论是闷死皇帝篡位,还是一夜杀所有兄弟,都仿佛着急的很,颇有种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的意味。而他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萧宝姝接到了宫中,并宣布将立她为后。群臣更加错愕,他们都纷纷劝言梁珩,说萧宝姝的身份,不适合为皇后,雪花一般的折子飞往皇宫,只是梁珩看都不看,就扔到了一边,他如今掌了兵权,将卫军营的人安插在朝中,何必要管几个老臣的谏言?十日后,便是萧宝姝的封后大典。封后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天下,陆从风此时已经回到了西州军,听说他极为愤怒,梁珩付之一笑,就算陆朗如何愤怒,难道他还能回京城抢亲不成?如此的话,那陆朗也不配五十万西州军为他抛却性命谋反了。-凤梧宫。梁珩走进来的时候,萧宝姝正在看书,她斜倚在榻上,悠然自得地翻着书卷,冬日阳光透过窗扇,打在她的侧脸上,柔和美丽。梁珩看得着了迷,连脚步都放轻了些,萧宝姝似乎是听到了声音,但并没有侧目,而是仍然翻着书。梁珩终于开口:“在看书吗?”萧宝姝没有睬他,只是专心翻着书。梁珩又道:“十日后,就是封后大典了。”他顿了顿,又道:“十日我都觉得太迟了,只不过那些人说要准备礼服凤冠,我想想也对,封后大典,不能太寒酸。”他说了这么多,萧宝姝终于没再低头看书,她讥嘲道:“你如今怎么这般没有耐心,十日都等不了?”梁珩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萧宝姝只是嗤笑一声,然后又将视线放到书页上。梁珩走过去,将她的书页合上,然后道:“你对于封后大典,没什么要问的吗?”“我有什么可问的?”萧宝姝道:“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反正你弑父杀弟,能干的,不能干的,你统统都干了,我又何必惹怒你,让自己不痛快呢?”“你倒是想得开。”梁珩道:“你是想等着陆从风打进京城,好跟他双宿双栖吧?不,宝姝,我就算死,我也会带着你一起死的,我绝对不会将你让给陆从风。”“你这些话,我听了有百八十遍了。”萧宝姝道:“我已经知道你要带着我一起死了,你不必再跟我强调一遍。”梁珩忽然微微一笑:“宝姝,你这嘴皮子,真是越来越利索了,就跟六年前一样,总是得理不饶人。”